薛空靈心裏正值傷感,突然聽得若芷清問,卻也不便說出口,勉強笑了笑道:“沒什麼,隻是想到再過幾十年,我們都會變成這樣模樣,一時有些傷感罷了!”
若芷清怔了一下,隨即伏在他的胸前道:“薛大哥,不管怎麼樣,清兒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永遠不離開你的。”
薛空靈心中生出一絲感動,正想將她緊緊摟住,可又想起上官飛兒,心裏再次歎了口氣道:“清兒,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早些上路吧!”
若芷清這才鬆開他,二人正欲推門出去,她像是又想起什麼,快步回到裏屋,拿出一顆藥丸,自己先吞了一顆,隨即遞給薛空靈,示意他也吃下。
薛空靈問也沒問,便徑直吞了下去,直覺得嗓子癢癢的,好似有什麼東西在蠕動一般,甚是難受,想問卻沒問,隨即跟著若芷清出了門。
此時門外已再無士兵把守,他二人出門之後,若芷清便緊緊挽住薜空靈的胳膊,一時步履蹣跚的朝莊園外走去。
路上正好碰到管家阿福,阿福似是從沒見這他二人,將他們攔下,看了好半天,這才朝薛空靈問道:“敢問二位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裏?”
薛空靈一時語塞,直朝若芷清看去。
若芷清見此時連從小伺候自己長大的阿福都不認識自己了,一時甚是得意,故意壓低聲音朝阿福道:“這位大人,我老兩口的兒子在這莊園裏做事,好久都沒回家看望我們了,這不今個趁著天氣好,特意過來看看他,現在看完了,正尋思著回去呢!”
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幾乎把身邊的薛空靈弄傻了,因為此時她說出來的話語,活脫脫就是七八十歲老太的聲音,那般蒼老,無力,讓人不得下相信,眼前確實就是兩個年近古稀的老人。
薛空靈想到方才在屋裏,若芷清的聲音還宛若銅鈴,如今卻變得這般蒼老,尋思定是那顆藥丸的作用,一時也好奇自己是不是成了這種聲音,聽到若芷清說完,連忙點頭道:“不錯!我二人正是來探望兒子的!”
他這一說,果然發現聲音又蒼老又嘶啞,一時童心又起,連向若芷清作鬼臉。
他這樣一來,本來有些懷疑的阿福,此時卻又有些疑心,又打量了半天,這才朝薛空靈問道:“這位老哥,敢問你們的兒子在這莊園裏幹活,他叫什麼名字?”
若芷清一怔,也沒想到阿福會盤問的如此仔細,想了半晌終是沒想出莊園裏某個下人的名字,一時不由暗自著急。
眼看就要拆穿時,卻聽到薛空靈扯著嘶啞的聲子大聲喊道:“噢,那個......那個你是問我兒子叫什麼名字啊?我跟你說,他.....他叫狗蛋。”
他完說似是生怕阿福聽不明白,再次解釋道:“狗是狗蛋的狗,蛋是狗蛋的蛋!”
若芷清聽薛空靈說完,想了半天,實在想不起這莊園裏有個下人名字叫狗蛋,一時覺得好玩,想笑卻又不敢笑。
阿福愣了一下,半晌若有所思道:“噢,你是說那個養馬的狗蛋啊!你二老好福氣,養了這麼一個勤快的小夥子,前些日子聽說他生了一個大胖小子,你二老如今兒孫滿堂,也是時候該享享天倫之樂了啊!”
這句話讓薛空靈和若芷清又是一怔,二人麵麵相覷,不知如何作答。
半晌,薛空靈才大聲音說道:“你說什麼?我又娶了一個婆婆?”
他頓了頓特意看了一眼若芷清,大聲說道:“老哥,這玩笑可不能亂開,我現在有一個婆婆了,哪還敢再娶另外一個婆婆啊!”
若芷清也不知道薛空靈為什麼答非所問,一時被他的話逗的直想笑,可又生怕露陷,直將臉憋的通紅,終是沒笑出來。
阿福足足愣了半天,這才搖了搖,歎道:“唉,看來這人老了真的麻煩啊!聽也聽不清,真會打岔,我說享受天倫之樂,他非說娶了個婆婆,但願我老了,不要像他這樣,那樣多討人嫌,小姐非把我趕回家不可,那樣我可就無依無靠了啊!”
他一番歎息後,這才大聲朝薛空靈喊道:“老哥,天色不早了,你們老兩口早點回去吧。不要在園子裏多逗留,萬一被老爺發現,我可又要挨罵了!”
若芷清見終於被放行了,不由鬆了口氣,正想拉薛空靈走,卻又聽到薛空靈大聲喊道:“你問我家裏有沒有種大麻?人老了,身子骨不行了,種不動了,再說這東西吃了上癮,不能種啊!”
阿福見狀,隻好無奈的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趕緊離開。
薛空靈這才點頭哈腰的在若芷清半拉半攙扶下,轉身慢悠悠走出了莊園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