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若芷清見胖老板盯著自己看,便已心生不滿,正欲發怒,卻被他這麼一個舉動嚇的著實不輕。
三人一時不由是麵麵相覷,直盯著胖老板看。
若芷清一時也被那胖老板搞暈了,不由也盯著他看了半晌,看著有些眼熟,一時卻怎麼也想不起他到底是誰。
想了半天,卻見他還在跪著,連忙上前將他虛扶起來問道:“老板,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胖老板站了起來,也不答話,先朝店小二招呼一聲道:“二丫,還不快給恩人上好茶!”
那叫二丫的小二聽到胖老板吩咐,連忙進屋端出一杯茶來。
走進桌前,正欲沏茶,卻被胖老板接過道:“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二丫點了點頭,這才退了下去。
胖老板這才一邊給若芷清三人沏茶,一邊說道:“恩人,你還記得三年前,在臨安城外五裏處,有個男子死了爹娘,無錢埋葬,大雪天跪在路邊賣身葬雙親的事嗎?”
若芷清聽胖老板這麼一提醒,頓時是瞪目結舌,指著他半晌才道:“噢,原來你就是那個沒錢葬爹娘的人,難怪我看著有點眼熟。”
她說到這裏,臉色忽然變得有些微紅,神情也有些興奮,繼續說道:“我還記得那時是冬天,天下刮著鵝毛大雪,積在地麵足有半米多高,路上行人甚少,當時爹爹新到臨安上任,我們一行人經過你身邊時,我見你身上積著一層厚厚的雪,身上披著一件單衣,渾身凍的發抖,就那樣跪在地上,麵前還擺放著兩具遺體,用草席蓋子,旁邊還立有一個“賣身葬親”的牌子,就那樣插在雪裏,甚是可憐。”
她講到這裏時,神色卻已變得黯然,早已沒了先前的興奮,低聲說道:“那時雪厚難行,轎子行的緩慢,我坐在轎子裏百般無聊,便掀開簾子看外麵的雪景,無意中看到你這般可憐,就從轎子裏給你仍下二錠銀子,之後就沒再見到你了,卻沒想今日竟在這裏碰見你,真是人生處處不相逢啊!”
薛空靈見也沒想到胖老板身世如此可憐,一時心中多了諸多感慨,又想到若芷清心地這般善良,不由讚許的看著她。
那胖老板見若芷清終於想起了自己,雙聽她談起往事,不由眼圈一紅,哽咽道:“恩人,當年若不是您仗義相救,小人恐怕早已凍死在街頭了,哪還有今天啊!”
他說完又要跪下給若芷清磕頭道謝。
若芷清笑著阻止道:“其實你也不用謝我,因為那銀子也不是我的,是我偷偷從爹爹放在轎子裏的箱子裏拿的,隻是借花獻佛而已,不用客氣的。”
她說完似是想到當時偷了爹爹的銀子,一時臉上起了紅暈,更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
薛空靈見她說的輕巧,可心裏清楚,若不是因為她心地善良,也不會做出這種事來,又見她為此羞紅了臉,不由越發可愛了,隨即在桌下情不自盡握住她的小手。
若芷清先是一怔,隨即臉上更紅。
這一幕自然被一邊的玉蘭看在心裏,不由想起以往與情郎康判恩愛的一幕來,眼圈又是一紅,淚水差點流了下來,為了不掃薛空靈二人的興,隻好強忍。
胖老板此時已將茶水斟滿,朝若芷清三人點頭示意道:“恩人,您三位請用茶!”
若芷清左手端起茶杯,淺嚐輒止,不由讚道:“嗯!好香的茶!”
薛空靈喝了一口,也覺茶水甚是香醇,喝到喉嚨很是滋潤,便知定是好茶,也開口讚道:“果然是上等好茶,老板真是有心了!”
玉蘭心中有事,隻稍稍喝了一口,卻品不出好壞,便又放下,也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