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芷清跟薛空靈一樣,也都是麵有疑色,可聽玉蘭的意思,卻又覺得那院子定然不是什麼好去處,也不好意思開口相問,隻盯著胖老板看。
胖老板又是一怔,麵上一紅,抓了抓腦袋,一臉憨笑道:“這位姑娘說笑了,那種地方哪是我們這種老實人家能去的地方?到時若是人沒找到,再遭人一翻恥笑,豈不是連祖宗八代的人都丟光了嗎?”
玉蘭心中一怔,隨即上下打量一翻那胖老板,見他身材雖然高大,穿著一身粗布衣服,上身肩膀處還打著補丁,補丁上的針眼齊大,一針跳過一針,哪像是縫的,倒像是紮的一般,顯然出自男人之手,不由心生同情。
又見他一臉憨厚,顯然與那些經常去風月場所的世家子弟,油頭粉麵格格不入,頓時心生好感。
她一出生,便買嗜賭如命的爹爹偷偷賣到青樓,換了銀子去賭錢,所以從小到大就由老鴇養大,跟著師傅學習琴棋書畫,歌詞小曲,為的便是長大之後,好靠手藝及一張俏臉,賣笑討男人歡喜,好替老鴇賺錢,所以極少出門。
平時所接觸的均都是些玩世不恭的浮誇子弟,還以為天底下所有男人都是好色之徒,就像貓兒一樣,沾不得葷腥。
如今一時聽到這胖老板說出這翻話來,不由在心裏尋思道:“這世道,難得還有男人不上青.樓尋.歡作.樂,倒真是難得。”
她一念至此,不由又多看了胖老板一眼,眉目間已多了一份信任,隨即轉念歎道:“為什麼世間所有的好男人,生來都是這般苦命呢?而我卻又偏偏碰不到這些男人,縱算是碰到,也落得個如此下場,唉!”
她一念至此,心中越發失落,跟著長歎一聲,淚水差點流出。
薛空靈聽她歎息,又聽她心中所想,便已明白她口中所說的院子是指“青樓”,不由想到那裏是些藏汙納垢的地方,一時羞紅了臉。
若芷清見他聽完玉蘭的話,突然臉紅,先覺奇怪,再一想胖老板的話,頓時明白了那“院子”是什麼地方,一時也羞的滿臉通紅。
薛空靈剛才見玉蘭似是對那胖老板多有好感,隨即低聲朝若芷清說了句話。
若芷清先是一怔,仰頭正好看到玉蘭正含情脈脈的看著胖老板,臉上一喜,知道八字一撇已成,連忙笑道:“我說老板,倘若現在有個貌美如花的姑娘,她不嫌棄你的身份,願意跟你白頭到老,私守望終生,你願不願意娶她呢?”
胖老板還以為若芷清跟自己開玩笑,愣了一愣,又見他們麵前茶水已飲完,這才替他們一一續滿,這才笑道:“恩人又在取笑小人了,不要說什麼貌美如花的姑娘,就算是個女子,願意嫁給小人,給小人一個完整的家,再替小人生個一男半女,小人一輩子再苦再累,就算為她做牛做馬,卻也心甘情願啊!”
他說完又歎了口氣道:“隻是這世道,但凡有個女子,哪家不值望她能嫁個好人家,一輩子吃香喝辣的,娘家人也順帶照顧過去了,又豈會看中我們這樣的平民百姓呢?”
薛空靈見他經過上次那翻打擊和挫折,竟如此心灰意泠,沮喪至此,不由笑道:“大哥這話可就不對了,世間不盡都是些千金小姐,大家閨秀,也有平民百姓家的女兒,隻求嫁個好人家,一輩子平平安安度過,又豈非個個都想嫁給世家貴族子弟呢?”
他說完故意看了一眼身邊的若芷清,意味聲長的道:“在下就有幸認識一位千金小姐,她就不願意嫁給那些皇家子弟,卻偏偏要跟一個窮小子私奔,你說奇怪不奇怪?”
若芷清先聽到薛空靈的上半句話,便也覺得他說的甚有道理,連連點頭,如今又聽到她說完後半句,便知他是在借機取笑自己,一時羞的臉上更紅,舉起粉拳就要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