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更聽得這如敲打鐵器一般的嘯聲突然傳來,不由紛紛打了一個寒顫,嚇的再不敢逗留,紛紛往下山逃去,邊逃嘴裏邊喊:“鬼啊!有鬼啊!”
隻是喊者卻不想想,這大白天的,又從哪來的鬼呢?
此時嘯聲一聲接著一聲,時而緩慢,時而緊急,震得幾乎地動山搖。
片刻之間,遊人已再不多見,有膽大的不願離去,卻也嚇的渾身瑟瑟發抖。
薛空靈等人聽這嘯聲內力強勁,一浪接過一浪,饒是他們武功不弱,卻仍然覺得震耳欲聾,何況普通人乎?
王重陽見那些未及下山之人,被這嘯聲一震,個個口鼻流血,嘴裏哭天喊地,無不翻滾撞樹,似是萬般難受,連忙大聲喊道:“大家快捂住耳朵,不要被這嘯聲所傷!”
眾人聽後,趕緊用力捂住耳朵,這才好受許多。
黃藥師使展輕功,如雄鷹展翅一般,朝西北角撲去。
薛空靈緊跟其後,王重陽自不落單。
三人相繼趕至西北角處,卻見巍巍山之顛端,絕峰之處,峭石之上,一個白衣男子盤膝而坐,正仰天長嘯,不由均是一驚道:“是他.”
哪知三人還未到得山下,白衣人卻好似發現他三人,立時停止嘯聲,嘴裏一聲泠哼,跟著抱起古琴,朝著山石背向縱身一躍,立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三人一驚,迅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峭石上撲去,卻見那白衣人已站在數十丈處,向他們抱拳而道:“三位,後會有期!”
薛空靈正欲去追趕,卻被王重陽攔住。
黃藥師道:“想不到此人輕功,內力竟至如斯,當真鬼神莫測!”
王重陽看著白衣人如箭一般離去的身影,皺著眉頭歎道:“卻不知此人從西域遠道而來,到底所為何事?若是到我中原遊覽觀光倒也罷了,倘若別有圖謀,恐怕中原武林,又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
薛空靈卻泠哼一聲道:“哼!管他是從東邊來,還是西邊來,隻要他敢在中原撒野,我薛空靈倒叫他有來無回。”
他方才聽到王重陽心中擔憂,一時好勝心強,沒考慮周詳,脫口說出這句話來,卻沒考慮到黃藥師正來自東海,且站在身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黃藥師麵色微改,嘴裏泠哼一聲,卻不作聲。
王重陽心思縝密,聽薛空靈說的話,便覺有些不妥,又見黃藥師臉色微變,帶著不服,連忙抱拳笑道:“黃兄弟,靈兒他心地單純,說話口無遮攔,純屬無心之過,還請不要在意!”
薛空靈聽王重陽突然替自己說好話,先是不解,想了想這才覺得剛才之話確實太過目中無人,臉上一紅,抱拳說道:“黃兄,在下不是這樣意思,還請勿怪!”
黃藥師雖然也知薛空靈剛才隻是隨口一說,可心裏那般傲氣直衝而上,隻覺甚不舒服,隻是礙於王重陽的麵,不發發作。
如今聽得二人連番解釋,一時也覺得剛才有些大題小作,隨即哈哈笑道:“真人,你太過見外了,薛兄弟是我至交,我倆曾生死作戰,共闖禁宮,情同手足,在下豈有怪罪之念?”
他說完生怕王重陽不信,這才一手拉過一個道:“走,走,我們繼續去賞景,切莫被歐陽鋒這雕蟲小技,弄的不愉快!”
王重陽看了一眼薛空靈,眼神之中多有責怪,當著黃藥師的麵卻也不好說什麼。
薛空靈聽黃藥師說完,心裏更是一片空明,便知他是胸懷坦蕩之人,也不多說,又見王重陽有責怪之意,不由愧的低下頭去。
一時三人一起攜手下了峭石,正好得到三顧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