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長一點的人這才點了點頭,聽到台上弟子已數到“二十一”,又見簡 桑鴻整個屁股此時已血肉模糊,顯然已被打爛,不由皺起眉頭。
兩名執法弟子此時每一棍輪下去,鮮血四濺,再抬起時,棍上已沾滿鮮血,令人不忍再看。
薛空靈聽得他二人交談,這才明白個中原因,眼見簡桑鴻被打成這樣,直將嘴唇咬出了血,卻終是一聲不吭,果然是條硬漢,也起了敬佩之心。
王重陽卻是眉頭緊皺。
倒是黃藥師嘴裏冷哼一聲道:“簡長老真是了不起,此時竟當著天下群雄的麵上演起苦肉計來了!”
一邊有丐幫弟子聽到有人到此時還在幸災樂禍,正欲張口開罵,一扭頭見是黃藥師,想到他武功之高,頓時張了張嘴,把罵人的髒話吞進肚裏,再不敢吐半個字,竟是敢怒不敢言。
薛空靈實是不明白黃藥師為什麼對簡桑鴻如此偏見,屢屢出言諷刺,卻又不便相問。
哪知就在這時,卻聽得有人在心裏罵道:“兩個小雜種,今日你們竟敢下此毒手,改日老夫若是不扒了你們的皮,抽了你們的筋,報此大仇,便不姓簡!”
他尋聲朝台上看去,卻見簡桑鴻掃了一眼兩個執法弟子,眼神中滿是殺氣,知道剛才那罵人髒話正是從他心底發出,不由驚道:“真是奇怪,既然簡長老情願接受棍責,為何卻又想著找兩名執法弟子的晦氣呢?黃兄弟兩次說破他之心事,難道裏麵當真有什麼隱情不成?”
他一念至此,不由抬頭朝黃藥師看去,見他麵上泛著一絲淡淡的泠笑,似乎世間一切事情皆與他無關一般,一時對他這種坦然處世的風度感到羨慕和折服。
這時台上兩名執法弟子全身已被熱汗濕透,顯然是打得累了,手臂也是微微顫抖,手中執法棍再輪下去之時,已再無先前那般重,可饒是如此,仍然鮮血四濺,令人生寒。
另外一名弟子,此時口中卻已數到“九十八”,顯然再有兩棍,杖刑便要結束了。
丐幫其它三名長老一直緊盯著簡桑鴻受杖責,麵上均現不忍之色,傳功長老江子鶴此時手中早已拿著一瓶藥,瓶口已經打開,想是止傷藥物。
終於,待從那名弟子口中喊出“一百”時,兩名執法弟子手中長棍立時落地,跟著一屁股坐在地上,累得再不能動彈。
眾人眼看簡桑鴻捱過一百下,又見他此時麵無血色,口裏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爬在凳子上一動不動,竟如死了一般,一時整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上。
傳功長老江子鶴連忙急上前去,吩咐弟子將兩名執法弟子扶下台下,隨即走到簡桑鴻麵前,端起藥瓶便要朝簡桑鴻血肉模糊的屁股上倒。
就在這時,突聽黃藥師大喝一聲道:“江長老,且慢,在下有治傷靈藥,先行給簡長老敷上!”
江子鶴此時手中拿著的正是治外傷之藥,正欲為簡桑鴻敷藥,卻聽黃藥師這般說,正欲婉言拒絕,卻見黃藥師手中突然彈出一個藥瓶,瞬間直朝他急射過來。
他眼見那藥瓶來勢甚急,一彈之下,手勁之強實屬罕見,不由大吃一驚。
正欲側身避過,卻突聽 “砰”的一聲,手中剛才還緊攥的藥瓶,竟被黃藥師彈來的藥瓶輕輕一撞,直挺挺脫手飛去,掉在地上,碎成數片,裏麵裝著的半瓶止傷藥也盡數散落在地,發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他再低頭看看手裏此時緊握的竟換了另外一個藏青色藥瓶,竟完整遠缺,絲毫無損,不由頓時色變。
薛空靈身上也裝有止外傷之藥,那是自活死人墓裏帶出來的,止傷化淤效果甚佳。
剛才看到簡桑鴻被整個屁股被打的血肉模糊,若不及時敷藥,恐怕會因感染而引發身亡,正準備獻藥,卻見江子鶴手中已備了藥,隻好收了這個心思。
如今他卻不想黃藥師竟突然以獻藥的名義撞破江子鶴手中藥瓶,一時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更讓薛空靈感到驚訝是的,黃藥師竟可以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將手中藥瓶徑直送到江子鶴手中,並將對方手中原有藥瓶撞出手外,而且藥瓶卻又絲毫無損,這種絕世無雙的手法簡直讓他難以相信。
他雖也懂得一些借力打力的功夫,可看到黃藥師露出的這一手,卻簡直有如天壤之別,一時又是敬佩,又是自愧不如。
眾群雄及丐幫弟子先前見黃藥師如此自負,曾出言羞辱簡桑鴻,本就有些不滿,如今又見他竟如此魯莽打破丐幫長老手中的藥瓶,更是氣憤。
可再一看江子鶴手中藥瓶竟絲毫無損,就算再笨的人也知道這種手法的難度性之高,一時更是敢怒不敢言,直怒視著黃藥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