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薛空靈看著這大師,也是越看越心驚,一時卻也不敢再過放肆,隻恭身行禮道:“不知大師是空字輩哪位神僧,在下今生有幸見過大師,實是萬分榮幸!”
若芷清剛才看到這兩個少林和尚過來,本想大罵他們一痛,好一泄心頭之氣,卻見薛空靈如此恭敬,嘴張了張,再不敢說什麼。
那老和尚似是也沒想到薛空靈竟猜到自己是空字輩僧人,先是一怔,正欲開口,卻聽一邊那中年和尚再次喝道:“你這魔頭,憑你也配知道我師傅的法號?豈不玷汙了他老人家的佛望!”
薛空靈心中雖怒,可看看那位大師,一時隻好忍住。
薛詩語聽那中年和尚又叫自己爹爹是魔頭,頓時不服氣,想起剛才若芷清說的話,不由把小臉一揚,手指著他道:“大和尚,你才是魔頭,才是壞人呢!”
她頓了頓又一臉不屑的說道:“哼!我爹爹才不稀罕知道這大和尚叫什麼名字呢!”
那中年和尚想不到她小小年紀,竟敢說自己是魔頭,正欲開口教訓,卻聽那老年和尚道:“方明,不得對薛施主無禮!”
方明這才雙手合禮,神色恭敬的垂頭說道:“是,師傅!”
薛詩語一時像是打了勝仗,將小臉一揚,神情甚是得意。
那老和尚這才笑了笑,雙手合十朝薛空靈道:“老訥法號空徹,見過施主!”
薛空靈見他果然是空字輩高僧,又見那中年和尚竟是方字輩高僧,顯與少林方丈方證是同一輩人,心中越發驚訝,連忙還禮道:“原來是空徹神僧,晚輩薛空靈有禮了!”
原來,當年三位神僧麵壁思過之時,曾各自挑選了一名得意弟子隨行閉關,為的就是將自己畢生武功盡數相傳,這方明便是空徹的弟子,另外兩人分別是方禁、方虛。
空徹見薛空靈不再出言不遜,點了點頭,隨即一臉慈祥的盯著薛詩語笑道:“小孩兒年紀輕輕,竟如此乖巧,卻也難得,這裏潮濕陰暗,不如隨老訥到寺中客房住下如何?”
若芷清一時抱緊薛詩語,泠聲說道:“大和尚,你好歹也是一代高僧,怎麼可以拿一個孩子做要挾?”
方明麵上現出一絲慍色,可看了師傅空徹一眼,卻又低下頭去。
薛空靈先也是一驚,可轉念一想,空徹大師乃少林神僧,道行甚深,豈會自降身份,做出這種事來。
如今聽得若芷清這般說,隨即輕聲嗬斥道:“清兒,不可胡說!”
他說完便朝空徹恭身行禮致歉道:“大師勿怪,內子她愛子心切,出言若有不到之處,還請見諒!”
若芷清剛才聽薛空靈嗬斥自己,心裏有些委屈,可突又聽到他稱自己為“內子”,一時驚的目瞪口呆,隨即臉上一紅,眼中閃出一絲淚花來,半晌才盯著薛空靈道:“薛大哥,你……”
薛空靈知她心意,也不解釋,柔聲說道:“清兒,空徹大師一翻好意,還不快向他道歉!”
若芷清喜道:“是,薛大哥!”
她隨即朝空靈行了個禮道:“空徹大師,您乃少林得道高僧,自與那些心狠手辣,動不動就暗下殺手的和尚不同,小女子剛才言語之中有所冒犯,還請見諒!”
她一翻言語說完,便朝方明看了一眼。
方明怒道:“你……”
空徹看一離眼方明道:“方明,不可無禮!”
方明硬生生將話憋了回去,不敢再出聲。
薛空靈道:“大師,內子口直心快,有什麼就說什麼,你不必在意!”
一邊的薛詩語突然說道:“爹爹,這些和尚都是魔頭,大壞人,剛才還把你打的流了血,語兒不要跟他們去,語兒要跟你在一起!”
她說完便跑到薛空靈身邊,緊緊抱著他,身子止不住渾身發抖。
薛空靈朝空徹神僧笑了笑道:“大師,小女自幼便跟隨晚輩,三年來幾乎寸步不離,此番拂了大師一翻心意,當真過意不去!”
空徹神僧也不說什麼,朝方明道:“方明徒兒,將我寺的金瘡藥拿出來,好替薛施主敷上!”
方明一怔,指著薛空靈道:“師傅,這魔頭剛才出手打死苦清,這種人死不足惜,你為何還要以德報怨?”
空徹皺了皺眉頭道:“空明徒兒,枉你跟為師苦修這麼多年,難道還戰勝不了自己的心魔嗎?你此番心中把薛施主當成魔頭?那麼心中便已將人有了善惡之分,又何嚐不知他人也在心裏將你當成魔頭了嗎?”
方明一時語塞,一時不情願的從懷裏掏出一瓶藥,隨即上前幾步,將藥瓶放在地上,並不遞給薛空靈。
空徹看了一眼牢房外丟落的長棍,輕輕搖了搖頭,緩緩說道:“空明徒兒,你難道現在還不明白,苦清若不是心生惡念,又豈會遭此惡運呢?凡是有因必有果,又何須怪罪他人呢?”
方明愣了愣道:“ 師傅,您是說苦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