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隻有女眷接待,對這位元少將軍的到訪很是意外和措手不及。
秦懷舒跨入前院堂廳時,微微仰著目光就能與這位少將軍的幽深對視上,不愧是戰場上殺敵無數的少將軍,周身充刺著一股鐵血的戾氣,令人不敢輕易靠近。
心思輕轉間,她眼中已然下意識的露出懼怕的嬌弱,不敢與其對視,兩手攪著手絹,以示她現在到底有多麼的懼怕麵前的男子,但這還不夠,她進門檻那刻,還“特意”的往前踉蹌幾步,“幸得”身後有兩仆急忙扶穩,否則可就要出醜了。
秦懷舒就算不抬頭,也能感受到男子在她一係列的動作下正蹙緊著眉目,眼中也有厭惡閃現。
她好似抓住了一個沙場上男兒的心理,別人下意識懼他的,他都會下意識的厭惡那個懼他之人,但像其他女人般投懷送抱,主動示好的,他亦是不屑,這種人,就俗稱別扭。
秦懷舒此舉,已經成功的讓他列入厭惡人群之中,連瞧一眼都不曾再瞧。
婁夫人眼眉一凝,對秦懷舒的舉止很是不悅,平白讓下麵的妾室暗地發笑,丟她臉麵。
心雖有不悅,臉上卻無一絲表現,反是慈笑著向秦懷舒招手,“懷舒,過來!”
秦懷舒依言上前,頭顱低得更下,手中白絹攪得更緊。
“我的懷舒到是羞了,等日子一到,懷舒便是少將軍夫人了,居時可就沒得你羞的,”婁夫人倜儻笑語時,也是在試探元譽的意思,這個女婿怎麼看怎麼滿意,才情武學皆是極致的,每每看到這,婁夫人不禁皺眉,暗恨為何不是懷箏得此機遇,讓秦懷舒撿了便宜。
聽到婁夫人的話,元譽冷冷地掃視了眼低頭含羞的女子,眼中閃過厭惡。
“婁夫人,此次,我是奉了父命前來退婚,元譽心中已有佳人,望婁夫人成全。”
冷硬的拒婚話,不是懇求,而是表述和傳達。
“什麼?”婁夫人笑容甫綻隨即凝結,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刷白。
秦懷舒狀似驚慌抬頭,眼底全然是委屈和不可置信,一個女人受到退婚,往後誰還敢娶進家門,更何況是被元譽元少將軍的退婚。
前頭婁夫人費盡心思的讓兩家聯姻,就差最後一步了,豈知,今日元譽竟是來退婚?這叫提督府臉麵何在?這不是叫人笑話她嗎?婁夫人想到此,臉色煞白。
將軍府的少將軍婚事前麵也說好了,做父母的會將這婚姻交由他自己處理,他們父母點頭了也不算什麼,隻要元譽拒絕,他們也不會強求。
現在想想元將軍當初說的話,婁夫人臉色頓時變得一會青一會白。
秦懷舒“嚶”的一聲,仿似受了辱,疾步奔出前院堂廳,徒留一室小妾得意譏笑。
江嬤嬤和漪香在後追趕而上,生怕姑娘想不開。
但再進秦懷舒的薄顏院時,兩人便是一愣。
隻見秦懷舒眼中淡淡的拿著書卷坐在窗前看得入迷,兩人愕了又愕,半句話也說不出,全懵了。
“這幾日,誰也不見,可要守好了,”清淡的聲音傳來,將兩人的神魂驚醒。
“姑娘?你這是……”
“嬤嬤,那少將軍分明是有退婚心思,我何不順了其心意,”她渾然不在意的道。
正是這般,可真真急壞了江嬤嬤和漪香。
一個姑娘家被退了婚,往後可怎麼辦?雖說她現在身份是嫡出,但就憑著這張臉,哪裏再能嫁好人家。
讓嫡出的去做人家小妾,那是萬萬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