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寧輕雪跟在後首,姿態微低,語氣柔軟,“我瞧著時辰,也是差不多了,卻不見元少將軍等回來,也不知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話落,秦懷舒便看向她。
寧輕雪微愣,笑道:“表姐作甚如此瞧輕雪?”
“輕雪姑娘還是別再喚我表姐了,依我在秦家的身份,隻會讓輕雪姑娘蒙了羞,”秦懷舒在說這話時,麵上並無蒼涼之意,一派平靜,隻是打量寧輕雪的神色有些別味罷了。
因為方才她的一席話,叫秦懷舒不禁多看了她幾眼。
寧輕雪被秦懷舒此般眼神瞧得心頭一突,笑容也有些微微的發僵,“秦三姑娘?”
這回,寧輕雪已經叫得生疏了。
秦懷舒微微搖首,往後方望了眼,“輕雪姑娘可是有什麼想要說的?”
“秦三姑娘如此琴技,可是在江洲學得來?”寧輕雪語聲微揚,笑容恬靜,當如靜若處子。
“算是,”秦懷舒答得有些不經意。
“哦?可據輕雪所知,江洲地帶並高出秦三姑娘琴技的樂師,以秦三姑娘的琴技完全將宮廷樂師生生比了下去,能得聖上讚賞的可不多,”寧輕雪笑道。
“不過是個巧合罷了,我所奏是沙場蕩腸曲,如今又是此般戰事秋波連連,此曲也不過是湊了巧,但我有個疑惑,”秦懷舒突然語氣微轉。
寧輕雪輕笑,“三姑娘疑惑什麼?”
“輕雪姑娘似乎對我的事了如指掌,”秦懷舒像是不經意地道。
寧輕雪臉部微僵,轉而隱了去,笑道:“自是了如指掌,三姑娘可在盛京走一遭,隨意抓一人來問,便會發現,不過是小老姓也對秦懷舒之名如雷貫耳,所以,對三姑娘了如指掌的可不單是輕雪一人。”
秦懷舒瞧了她半晌,沒如何上心地應和:“是嗎?我到是不知我何時這般聞名盛京了。”
噠噠噠!
在寧輕雪還想說些什麼,探究下去之時,在她們背後傳來一聲聲混亂馬蹄。
“快傳禦醫,大皇子受襲!”不知是何人衝著從那方出來迎接的宮人大喝了一句。
秦懷舒驀然眯了眯眼,偏頭過去看寧輕雪,卻見她麵色平靜,不見有半絲的慌色,眉一展,也沒有再詳端觀察,疾步向帶著趙越回來的人馬走過去。
寧輕雪先是滯了滯,最後還是跟了上去。
大皇子受襲,重傷在身,也不知生命有無威脅,臨時搭起的帳篷內立即有隨身過來的禦醫掀布而進,重兵把守著實實嚴嚴的,一個人也不讓靠近,除了大皇子身邊的心腹。
秦懷舒瞧著這陣勢,心頭微動,看來大皇子受襲不是一次兩次了,出門不遠,也要帶上隨身禦醫,可見做為長子的大皇子並沒有任何安全保障可言。
身在皇室,這點危險也是正常不過了,想通了這一點,秦懷舒就不再認為趙越是事先就知道有人埋伏在林中等著襲擊他,而是一直有人想要他的命。
大朝國遲遲不肯立儲君,而大皇子又是第一人選,不殺他又殺誰?隻是誰要殺他,可就不得而知了。
“三姑娘,此處不可再逗留,還請隨我等一道離去,”謝逾皺眉往林後望了眼,沉聲向秦懷舒說道,這話是讓秦懷舒別摻和進一些不相幹的事中,以免惹禍上身。
秦懷舒往他身上瞧了眼,見其板著張臉,一副不容拒絕的模樣,眼中有著淡淡的笑意,搖頭,“我們此般離去,才是生事端。”
謝逾被她一句話說得愣怔,抬頭想看女子眼中神色時,她已然偏過了頭去,隻看得到她翹長的睫毛。
這麼多人隨著一道過去狩獵,唯有大皇子一人受襲,這算怎麼回事?
就算不是聰明人,都覺得裏邊有些什麼。
“姑娘,濟世鬼醫可不就在這裏嗎?為何不傳喚他進帳救治,反到是讓禦醫來醫治?”漪香彼是不解地道。
聞言,秦懷舒輕輕一笑,“七公子鬼醫雖盛名,但他必竟來曆不明,在大朝國內查無此人,你說,七公子會是誰?”
漪香一愣,還是不懂。
江嬤嬤扯了扯她衣袖,示意她不要多言,以免招禍上身。
在緊張的搶救之下,大皇子的生命總算是穩了下來,但這件事,隻怕是沒這麼容易消停。
“元少將軍可無事?”寧輕雪發現元譽手臂上有黑色血跡,臉色煞白地急問。
秦懷舒聞聲也轉了過來,和元譽的眼神來了個碰撞,元譽加深了眼中顏色,那眼中的深意秦懷舒無法讀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