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想過於接近這個人,現在的黎王對她來說,就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人物。
如果之前知道他是如此危險的人物,或許秦懷舒會在飛龍殿上一口拒絕了他,就算是當場被他記恨上,總好比被拿來擋箭牌來得好。
馬車悠悠然然地晃著,兩人對坐無言。
秦懷舒偷偷看了他幾眼,見他靜坐調息,似乎隱隱有壓抑著什麼的意思,透過黑暗,秦懷舒仔細瞧了一下,覺得有些不妥之處。
在沒有考慮之下,她突然脫口而出,“王爺,您是不是病了?”
但看著那樣子,卻不像是。
驀地,對麵的男人睜開幽邃如淵的冷眸,冷冷直視她的眼。
秦懷舒一愣,她一句話卻讓他反應這麼大,難道她提了什麼讓他避諱的話?
她不過是想攀交好的“關心”一句,卻讓他誤會可就得不償失了,秦懷舒連忙清咳一聲,“王爺別誤會,我隻是看王爺氣色不太好,才會關心問一句,並無別的意思。”
看著對麵女子陪著笑的眼睛,黎王的臉色稍微有些好了,看著她的目光也不再那麼冷,隻是話語間仍是冰冷的疏離,“做好你的事,其他不要多問。”
秦懷舒趕緊點頭,“嗯。”
兩人一路無話,將門府和提督府距離有些偏遠,這個男人越固執的想要送她,不得不和他多呆久些,馬車內的空氣也是十分的壓抑。
秦懷舒在心底歎息一聲,鬼使神差的從懷裏掏出一條白紗巾,手還沒有來得及撫上他冒著冷汗的臉,手在幽暗裏猛然被人扣住,那雙冷銳如刃的黑瞳正睜著看她。
“我隻是想給你擦些汗,明明很痛,為什麼不叫出來?”秦懷舒是什麼人,一眼便瞧出了他在用自己的功力壓抑著些什麼,此刻若是有個什麼人來偷襲他,隻怕無力還手。
秦懷舒的眼裏沒有同情,也沒有厭惡,有的隻是清明又正常的關心之意,黎王心頭一跳,聲音因壓抑著痛苦有些沙啞,“別動。”
“嗯?”秦懷舒正想說什麼,突然全身一僵。
他竟順勢的將她拉了過來,環上她的腰,將自己的頭往她身上一倒,直接貼著她,似乎是痛得有些受不住。
“黎王?”秦懷舒試著推動他,但對方的力道讓她沒辦法動彈。
而且,這個時候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秦懷舒身體一震,殺氣!
黎王慢慢地從她身上坐起了身,像是沒事人一樣,如剛剛那般的姿勢,若不是他額上還滲有絲絲汗水,秦懷舒都要認為他剛才的動作是故意裝來的。
“王爺?”
“坐過來,”他冷硬中帶著幾分壓抑的痛。
秦懷舒見他如此,不敢有半絲的反抗,順從的坐到他的身邊去,很不經意的輕扶著他有些不穩的身體,原來他是因為身體不適才急著離開將軍府。
隻是她卻為何要送她回府?不直接將自己拋下,然後他就可以直接返回他的王府,這樣不是更加的安全,也不會讓她發現了他想要隱藏的東西。
黎王反手握住她的手,兩手在黑暗的空氣裏交握,力道之重,讓秦懷舒蹙眉的同時卻不敢出聲,因為外麵的寂靜讓秦懷舒心頭莫名的有些緊張。
奇怪的並不是因為害怕,她暗暗在近距離的看著幾乎與自己相貼的男子,往空氣裏輕輕一臭,有股清清淡淡的藥香味,這個男人很小心,就是有隱疾在身,他也按捺著要吃藥的衝動,以自力的功力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