販賣聲充刺著小小的茶樓,不管別人怎麼說,怎麼看,秦懷舒永遠隻是當年的那個秦懷舒,她永遠是那樣睜著一雙清澈明利的眼睛,定定地看你,然後一言不發,靜靜的,也冷冷的,你永遠不知道,她這樣靜靜地看你,她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
以前,他一直以為懷舒對他是有情義,十歲可以不懂,可是經過了這麼多年了,她就該是懂的。
可如今靜觀坐在麵前的秦懷舒,薑良宴才恍然的明白,秦懷舒的眼裏並沒有他的影子,雖然清澈,可他到底忽視了她眼底的冷意也是有他的一份!
隔桌相望,他才重新再看得見她眼底的那片清澈的冷,“今日約二姐夫出來,便是想當麵謝謝姐夫的厚禮!”
薑良宴在她的聲音裏回神,微微一笑,有些苦味,“這是我應該做的,明日圍獵,我希望你能平安無事,你二姐姐也是這麼想……”末了,生怕她不接受,後加了句,“以前你也沒少送姐夫禮物,這一次,就當是姐夫給你回京的見麵禮。”
“那懷舒便就不跟二姐夫客氣了,”秦懷舒眼中含笑道。
薑良宴微微一笑,頷首,“你二姐姐當年並非有意,你,你且莫怪她……”
秦懷舒微眯住眼眸,她未提,他到是先提了,到也省得她再口舌一番,事正如她所猜測的那般,秦懷舒的這張臉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就與他們二人有關。
“姐夫說笑了,我又怎麼會怪罪於二姐姐,隻是當年的事,我已淡忘了,若非姐夫提起,或許這事懷舒會一輩子爛在腹中,再也想不起,”秦懷舒聲線輕緩不重,但卻可令對麵的這位臉色微變,隨而便是滿臉的愧疚。
“小舒,我……”
“二姐夫,”秦懷舒對他這樣親妮的稱呼有些泛寒,因為她不覺得自己和薑良宴之間該有那些曖昧,“當年我如何,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你已經是我的二姐夫。”
薑良宴愣愕地看著秦懷舒,那份清冷由她身上散發出來,讓他無法觸及更多,以前的秦懷舒並不會這樣對他,總是宴哥哥長宴哥哥短的叫著他,安侯府和提督府本就接近,當初的提督府還不是提督府,隻是秦府,後來秦翎提升為九門提督後,他們之間的距離就更近了些。
隻是後來的意外,讓薑良宴與秦懷舒之間越走越遠。
十歲受傷,之後兩年受盡嘲笑,十二歲鬧過一次自殺後,秦懷舒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整日躲在家中,兩年後便遷去了江洲,三年後再回京,直到今日他們才有機會單獨相處。
可是事已過遷,當年的他們卻也回不去了,兒時的快樂,早已離他們而去。
秦懷舒不過幾歲,就已經看出她有驚人的美貌,可是,自臉被毀,她就整日過著不能見人的日子,而這些全是因為一個情字所致。
眼中閃過悲傷,薑良宴望著她良久卻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當年他就不該離開她的身邊,當年若不是因為他,懷舒也不會變成現在這般,他們之間的結局也不會變成這樣。
他的懷舒是個善良的孩子,他一直知道,可就是因為她的善良才會讓她陷入那樣的境地。
“小舒,無論如何,我仍然是你的宴哥可,以前是,以後也是,隻要你有什麼困難,隨時可以來找我,”薑良宴深深地注視著她,啞著聲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