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座之上,是帝王冷厲而深沉的目光正緊緊地瞅著秦懷舒,好似她身上有他忌憚的東西,不論是眼神還是表情都極度的表現出駭人的冰冷。
秦懷舒卻氣定神閑地收勢,緩緩躬身就前,“皇上,是懷舒放肆了,隻不過,大殿之中,藺王的人卻私攜武器,實在不舍規矩。所以,懷舒這才讓他見見血,也好讓他們西煞國知曉我大朝國是真正的禮儀之邦。”
秦懷舒句句清晰,從容。
可這話,聽在西煞國的人耳裏,卻是一種諷刺。
藺王微抬著廣袖,另一隻手輕輕的劃著袖口邊緣,仿佛在撫摸冰涼的美玉!
他略略抬高視線,正以探究的目光看著秦懷舒。
秦懷舒自然看不懂他的心思,想了又想,還是隻微微垂著視線,等待上方皇座那人的發話。
黎王微眯著眼睛,細細的看著自己的王妃,那不動聲色的模樣,誰也猜不準他的心思。
盯著場中的沉默,皇帝駭人的冷眸驟然一眯,隨後又是一個不動聲色的掃視。
“黎王妃話語不佳,也請藺王見諒了,”皇帝突然出聲為秦懷舒說話,實在的難得,但那聲音絕對的冰冷無感情。
花禦藺眉毛微挑,目光犀利的投放在微闔著眼簾的女子,他慢慢啟唇,“黎王妃真性情,本王並無怪罪之意。”
言罷,視線轉而投向一邊不言不語的黎王身上。
對方似乎並沒有要回視的打算,一雙不含情感的冷目,正直直盯著秦懷舒。
深沉得完全不讓任何人猜透。
“謝藺王,”秦懷舒淡淡地往地上的血漬瞥了一眼,然後回到黎王的身邊就坐。
一切,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殿上所有視線,紛紛投來,眼神中各自飽含著複雜的東西。
秦懷舒優雅抬起酒壺,涔涔酒水斟出,這才喚回眾臣子的愣神。
何曾想過,他們所認為的柔弱黎王妃竟有此等絕卓的武功,在大殿中展示人前。
實實在在的駭人心神。
氣氛隨著秦懷舒這一坐,變得僵硬起來。
此事是由藺王挑起的,大夥兒倏地將視線投放在他們之間來回,但他們更希望看到黎王的動作,黎王麵對眾人灼灼目光,不為所動,仿佛他就是一個陌生的食客。
皇帝冰涼的視線放在黎王身上,對黎王妃剛剛在大殿上的舉動,他們都十分的好奇。
也不怪他們,以秦懷舒剛剛果決狠辣的招式中,他們都猜測那是出自黎王之手。
秦懷舒飲了好幾杯酒水,嘴角在杯後微微勾起。
也不管他們是如何想的,今後的自己起碼會好過一些,要找她麻煩之前,也該掂量著。
但同樣的,這種事也有利也有弊。
“黎王妃。”
秦懷舒被點了名,緩緩抬起沉靜的黑眸,對上皇帝冷厲的視線,秦懷舒微微垂首,“懷舒在。”
“我大朝國有此卓絕女子,也是我大朝之幸,黎王妃又何必相瞞,可是有什麼隱私之情。”
皇帝這話說得輕,同樣的犀利逼人。
他這是在質問秦懷舒,或者說得更清楚的是在質問黎王。
大殿中,眾臣屏息投以視線,大家都猜著這次皇上是不是要拿此事做些文章,給黎王按上個什麼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