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偷偷把九龍寶鼎運進京城,並未曾向攝政王報告,已是死罪。你現在把我們交給攝政王,豈不是借刀殺人?”林致遠冷冷地說道。
慕容雪一下子懵了,她突然覺得腦子好亂,怎麼也理不清頭緒。她疑惑不解道:“海哥哥,他們是不是背叛了袁世凱,然後又投到了攝政王門下,然後他們想把九龍寶鼎獻給朝廷,謀求榮華富貴。他們早就打定了主意,雷順讓李虎混進我們的隊伍,然後他在暗地裏尾隨協助他,是不是?”
“雪兒妹妹,你錯了,他們並沒有背叛袁世凱,相反,他們在幫袁世凱完成一個更大的陰謀。你還記得上次黃伯他們在鬼林裏遇到的兩夥黑衣人嗎?我猜,其中一夥是黑龍會的人,另一夥就是他們兄弟倆帶領的追風火槍隊。他們當時不但沒有搶奪寶鼎,而且幫助我們的人打跑了黑龍會的人。”林致遠在有意勾起慕容雪的回憶。
“是呀,我們當時還覺得不可思議,袁世凱一直想得到九龍寶鼎,在當時有那麼好的機會下手,他的人沒有理由不奪取寶鼎,反而暗地裏幫助我們把寶鼎運到了京城,這無論如何都想不通。”
“就是就是,我也想不通。”司徒炎插話道。
“這就是袁世凱的高明之處。你們想想,袁世凱當年出賣了維新派,害得光緒皇帝被西太後囚禁致死,攝政王可是光緒的親弟弟,他能不為哥哥報仇雪恨嗎?自從袁世凱在天津小站編練新軍以來,羽翼漸豐,更為朝廷所不容。前幾年,攝政王以袁世凱有腳疾為由把他趕回河南老家養病去了,其真實用意不言而明。袁世凱是很有野心的,但他現在還不能公然跟朝廷做對,寶鼎自然不能落入倭寇之手,而在沒有改朝換代之前,寶鼎由攝政王保管是最安全的。有朝一日,袁世凱有異心,想推翻清王朝,九龍寶鼎不還是他的!而且他現在替攝政王奪得寶鼎,還能消除攝政王的戒心,真是一舉兩得。”林致遠作出了縝密的推理。
“原來如此,你這狼心狗肺的家夥,我差點兒就被你給蒙蔽了,虧我還盡心盡力照顧你,救回你一條狗命!”慕容雪朝李虎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
李虎沒有生氣,反倒麵帶愧疚之色,他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林致遠,問道:“這麼說,你早就看出我是假意投靠你們的了?”
“從我在鬼林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了。”看到李虎充滿狐疑的目光,林致遠繼續作出他的推理,“是那把插在你左臂上的飛刀讓你露出了破綻。你說你在與追殺你的人搏殺時被飛刀擊中,如果真是那樣,飛刀經空氣阻力,再插到你胳膊上時,力度必然減少許多,那麼刀口的深度應該很淺。可是插在你胳膊上的飛刀,刀身幾乎全部沒入體內,這說明什麼?說明刀是有人用力捅在你胳膊上的。這就產生了另一個值得懷疑的問題,是追殺你的人捅你的,還是你自己捅自己?答案肯定是後者。因為你是左撇子,按照正常人的行為習慣,你如果自己捅自己,必定是用左手捅右臂,而那把飛刀卻偏偏紮在左臂上,這是為什麼呢?因為你是用右手捅的左臂,你心虛,生怕別人知道你是一個左撇子。”
“好吧,就算你說對了。”李虎一邊說一邊往後退,他又接著問道,“既然你已經識破了我的計謀,為何不揭穿我?”
“你為了保護九龍寶鼎,與洋人和季梁等惡人殊死搏鬥,你是中國的有功之臣,我視你為頂天立地的義士。再說了,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我怎麼能像對待無恥小人那樣去對待一位義士呢。”林致遠正色道。
李虎很受感動,回敬道:“林大哥視我為兄弟,我卻做出如此小人之舉,實在是愧疚難當,無地自容啊,你們走吧,走得越遠越好,走了就不要再回來。”
“林兄,我也很佩服你的大仁大德,那日在應天寺,你放了我一條生路,今天我也放你一條生路,我們互不相欠了,你們走吧!”說完,雷順讓手底下的士兵給林致遠等人讓出一條路來。
林致遠眉宇間的肉擰成一個疙瘩,擔心道:“我們走了,你們哥倆如何向攝政王交差。”雷順拍拍林致遠結實的臂膀,爽朗道:“沒事,兄弟,攝政王更在乎的是九龍寶鼎,你們盡管放心走,他若問起,我便說你們武藝高強,沒捉到便是。”林致遠謝過雷順、李虎二位兄弟,把家人草草安葬後,趁著夜色的掩護,匆匆離去。
藏寶圖
三人走出林府沒多遠,林致遠便帶著司徒炎、慕容雪徑直奔佛爾袞府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