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為了慶賀小師弟的凶猛無比,大師兄按照師傅孤老頭的吩咐,變戲法似地準備了一桌格外豐富的好菜,並從師傅的房間裏弄來了一瓶老酒,四人開懷痛飲。
孤老頭似乎格外心痛這壺老酒,搶著喝個不停,不一會便酩酊大醉。他一會狂呼大叫,一會笑聲震天,嘴巴裏來回地叨嘮著:“是人,還是魔?成魔還是成佛?”
大師兄西範顯得憂心忡忡,不住地歎氣,隻是低頭為師傅夾菜伺候著。
逸龍內心忐忑不安,畢竟自己在荒河遇見金剛血猿獸的事情一直隱瞞著,沒有告訴師傅,而且剛才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搏鬥中忽然顯露出金剛血猿獸的狂暴特質來,就如令狐太的狂魔黑獄變,竟然不受控製了。
或許是自己讓師傅感到為難了,逸龍想起蘇魘僵歇斯底裏的表現,不由有些擔心。
倒是小魔女米蘇兒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笑嘻嘻地一邊跟著師傅喝酒一邊大吃大嚼,狼吞虎咽。
她雖然個子小,年齡不大,但肚子似乎是一個無底洞,而且酒量驚人。連師傅孤老頭都倒下了,小魔女還隻是剛剛開始,小臉蛋紅撲撲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小魔女米蘇兒指著歪倒在地的孤老頭說道:“師傅一聲剛正不阿,凜然正氣,豈知他自己卻收了一窩小魔頭,嘿嘿,這一點師傅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
逸龍翻了一個白眼道:“什麼叫一窩小魔頭,這一窩裏也就你算得上是一個小魔頭好不好?”
“哼哼,你小子以為不聲不響就可以充當好人了,剛才與令狐太交手分明是最為高階的魔變玄功,你不是魔頭誰是魔頭?”
“喂,你剛剛不是一臉正氣地辯解說不能以出身和所練的功法來判定一個人的性質麼?怎麼反過來要追究我的不是了?”
“是你自己首先不肯承認魔頭的身份嘛,看你裝模作樣的,肯定內心有鬼。你看我光明正大地承認自己是小魔頭,但是一個替天行道,專克偽君子和小人的小魔頭!”
逸龍一陣汗顏,轉頭看向西範問道:“大師兄難道也是魔道俠客?”
西範搖搖頭沮喪地說道:“我若也是魔體,玄修也就不會如此不爭氣了。在原來的七位師兄妹中,就算我的成就最低,實在是有愧與師傅!”
孤老頭此時忽然睜開了眼睛嘟嘟囔囔道:“非黑即白,原本就不符合這世界的法則……我道中人,豈能受世俗眼光所限,一切但問本心……西範啊西範,你若還糾纏於表麵形式,隻怕小師弟將來都要超過你!”
西範連忙起身低頭垂手受教,但孤老頭隨機翻身又仰頭呼呼大睡。
逸龍忍不住心頭的無數疑問,複又開口問道:“大師兄,難道前些日子你帶著我看過的那位……。那位師姐也是魔頭不成?”
西範一改往日守口如瓶的習慣,歎息道:“是……在師傅前期所收的七位弟子中,我是唯一一位按照雪逍城弟子選拔的名次入選孤劍峰的。可我天性迂腐,經常激怒師傅,所以師傅發誓再也不從正規的弟子選拔中挑選徒弟。”
“後麵的六位師弟師妹都是師傅他自己從江湖遊曆中帶回來的,我雖然入門的時間最長,所謂的天賦最高,但很快被六位師弟師妹超越!”
西範吞了一口口水,他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其中最厲害的要屬師妹羽姿兮了,她三年的功夫便在雪逍城所有的內門弟子中排名第一,她也因為能夠輔助師傅啟動孤劍誅神大法,被中域大陸所有人都看好為雪逍城下一代的城主……”
西範說著說著臉色漸漸又顯得難以平靜:“我們六人因為玄功高強,橫掃江湖,號稱為孤獨六劍。成為了其他門派處心積慮想要鏟除的對象。”
“他們先是精心選派了一名帝國的青年才俊接近師妹,然後利用雪逍城一些人的陰暗心理,汙蔑師妹勾結魔域外敵,後來在一次雪逍城的內亂中,師妹強行啟動孤劍誅神大法,身受重傷,最後含恨離世……”
說到此處,西範言語哽咽,眼含淚花,已無法再敘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