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夫人對趙宛和夏情說:“你們兩人喝點茶水吧。”夏情說:“母親,您喝茶呀!”趙老夫人說:“我不喝,你喝吧,乖!”夏情聽話的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隨即將茶杯放下,重又撿起活計,針穿線引起來,到了晌午時,老夫人說:“我們將這些活計收拾一下,準備吃午飯吧,”趙宛答:“好,”夏情問:“誰做飯呢?”老夫人說:“我們一起做啊。”夏情說:“這我還不會啊。”老夫人說:“我們教你吧。”夏情說:“好啊。”老夫人便領著趙宛和夏情出來到了閣後,趙老夫人為土灶內添柴,趙宛教夏情切菜,並囑咐她別把小手兒切到了,‘小翠’也走了出來,默默的淘米。四人便忙活著,做著飯菜,‘小春’在閣內幹什麼呢?‘小春’在閣內忙著將桌上椅上的活計收入櫃中,又到樓上叫下正在看書的趙為,趙為走下樓坐在凳中,靜靜候著。飯菜做好之後,閣後的四人把做好了的飯菜端了進閣中,放下在桌上,趙為見到夏情,問:“這位小姐是?”夏情回答:“我是夏情,您是趙為大哥吧?”趙為回答說:“我是的。”老夫人說:“夏情是歐陽公子未過門的媳婦。”趙為說:“原來是弟妹。”說完一拱手。夏情見趙為劍眉星目,說:“趙大哥一身的正氣,不知平日裏看些什麼書呢?”趙為說:“也就是些孝經、山海經、金剛經、四書之類。”夏情說:“趙大哥原來看的這些好書。”趙為問:“妹妹也看過這些書嗎?”夏情說:“我有看過。”趙宛說:“趙大哥原來可是萬人敵啊。”夏情說:“趙大哥也是習武之人嗎?”趙為說:“原來是的。可現下已隻看書做活了。”夏情說:“為什麼放下呢?”趙為一歎氣說:“原來不知恩義的真知,後來知道了,卻已難以回頭了,就隻好放下了武藝,卻隻做個百姓,看書、做活。”夏情說:“如您現下豈非比原來更好過了。”這句話說到了趙為的心坎裏,趙為感激得眼眶也濕了,說:“真真是歐陽賢弟的好媳婦。”一句話把夏情的臉說紅了。老夫人聽著他們說話有一會兒了,說:“為兒,你別說了吧。吃飯了。趙為說:“是,不說了,母親。”趙老夫人看著已經坐下了的大家,自己也坐了下來,問夏情:“這些飯菜合你的口味嗎?”夏情眼望著滿桌都是青菜羅卜,心中實是十分的滿意。說:“我正是喜愛吃這些素的,我是十分的滿意。”趙老夫人說:“你滿意就好,來,來,吃飯吧。”大家便拿起筷子,吃起飯來。吃完飯後,趙宛耽心歐陽越在想念著夏情,便對夏情說:“夏情妹妹,你已半天都不在越哥的身邊,我卻怕他想念於你,我們這就去後院之中吧。”夏情聽她這樣說,一想:“也是。”說:“姐姐說的是,”又對著老夫人說:“母親,我們這去就吧?”老夫人說:“不讓我那好侄兒想念卻是個正經事兒,你倆且去吧。”再說:“我雖心中喜愛你倆,這時是不好再挽留你倆的了。”趙為星目一挑說:“我送兩位妹妹吧。”趙宛說:“天氣寒冰,趙大哥還是上樓看書去吧,”趙為說:“來日方長,也好,也好。”說完徑自起身上樓去了。‘小翠’、‘小春’、趙老夫人一同收拾杯盤碗筷,趙宛拉著夏情的纖纖玉手,和夏情一同走了出閣去。到了後院正廳之中時,萬金城說:“我知道你倆會被趙老夫人留飯,所以就沒有派人去叫你倆來這裏吃午飯,”夏情說:“勞萬大哥掛念了。我和趙宛姐姐已在趙老夫人那兒吃過午飯了,飯食也對我的胃口,”
正廳內火盆中的碳火將整個廳堂烘得暖暖的,萬金城不再說話時,趙宛便坐下在一張椅子之上,夏情轉身走出,去到歐陽越的房間,房門關上的,夏情輕輕敲門,歐陽越在內聽見敲門聲,心想:“該是夏情吧。”遂開開門,見果真是夏情,說:“你先進房來,外麵冷。”說著,將身子一讓,夏情走進歐陽越的房間,歐陽越指著床說:“你就坐床上吧,還能用被子把身子捂住,我怕你冷著了。”夏情粉臉一紅說:“哪有一見人家,就讓人家坐在你的床上的道理呢?”歐陽越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了,一張俊臉也紅了,說:“我是好意怕你冷著了,你卻挑我的毛病,你就坐床上吧。”夏情看見歐陽越的臉已也紅了,不好再說些故意刻薄他的話兒,便輕輕的走到他的床邊坐下了,將被子拉起一角來,掖在自己的腿上,說:“你也坐吧。”纖纖玉手,指著一張椅子。歐陽越便聽從她的話坐下了,夏情看著書桌上有研好的墨在硯台之中,一隻細狼毫筆擱在筆架上,書桌上有一方白紙,問:“你在寫些什麼呢?”歐陽越說:“你且看看呀!”夏情遂起身來到書桌前,看向這方白紙,紙上的秀字躍然眼中,隻見寫著“楚天千裏清秋,水隨天去秋無際。遙岑遠目,獻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樓頭,斷鴻聲裏,江南遊子。把吳鉤看了,欄幹拍遍,無人會,登臨意……”夏情說:“這是南宋詞人辛棄疾的《水龍吟登建康賞心亭》,這辛棄疾可是文武全才之人?”歐陽越說:“是啊,我寫辛棄疾的詞,實是心向往他的為人啊。”夏情說:“辛棄疾一生力主抗金,是我漢人的大英雄。”歐陽越說:“我也要做象辛棄疾那樣的人。”夏情說:“好啊,這正是我心慕中的好男兒,好丈夫。”說到這兒,粉臉更紅。歐陽越說:“你到我這兒來坐,卻把你的妹妹‘小秋’一個人扔在你房中嗎?”夏情說:“你不說,我倒忘了她了。”再說:“我就不陪你呢,且去陪‘小秋’去了。”說著,就走出了房門去,經過後院子,回到自己的房中,見‘小秋’還在繡著鳳凰的美麗的尾巴,問:“‘小秋’你吃過飯了嗎?”‘小秋’答:“我早、中都被這萬富錢莊中的夥記叫去到他們的飯堂中吃的。”夏情問:“你吃過了飯就一直在繡著這隻鳳凰嗎?”‘小秋’答:“是的。”夏情看著鳳凰的尾巴還沒有繡完,說:“‘小秋’,你可真是耐心,你就這樣慢慢繡,別著急。”‘小秋’說:“小姐,我手笨笨的,學起來慢。”夏情說:“哪裏的話啊,剛開始都是這樣的啊!”不和‘小秋’說話了,心裏想:“歐陽越在習書法,我也習一習書法吧,便走至書桌前,攤開一卷白紙,研好了墨汁,用鳳尾筆輕輕的蘸墨汁,在白紙上寫下了一首李清照的武陵春“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聞說雙溪春尚好,也擬泛輕舟。隻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小秋’看夏情寫字,說:“小姐,你寫的什麼呢?”夏情說:“我寫的宋‘李清照’的一首詞,‘小秋’問:“李清照是誰呢?”夏情回答她說:“李清照是北南宋之交的女詞人,有‘千古第一才女’之稱。‘小秋’問:“比小姐你還有才學嗎?”夏情笑笑,笑‘小秋’的憨直,說:“我怎麼比得過‘李清照’呢?”又問:“你識字嗎?”‘小秋’答:“我識不了許多字,幼年曾讀過一些書。”夏情問:“你讀過什麼書呢?”‘小秋’說:“我記不太清楚了,隻記得一點《詩經》上的詩。”夏情說:“你且背誦一首我聽吧!”‘小秋’朗朗背出詩經中的《蒹葭》來:“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央……”聲音清脆,好個女學生。夏情聽著‘小秋’背《蒹葭》仿佛看見了悠悠的秦風,以及體會到了尋求賢者以及伊人的執著。真有所感,讚揚‘小秋’說:“你背詩很好聽,”‘小秋’說:“謝小姐。”說完繼續低頭刺繡,夏情也自顧自的在白紙上寫下了許多李清照的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