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睡覺,眼皮子就如灌了鉛,渾身說不出的難受。這兩天也確實是累壞了,雖然修為升了級,但睡覺癮還是抵擋不住的。
然而躺下去卻又沒那麼容易睡得著了,一會兒想到韋陀、無忌和不死神龍,一會兒又想到雲朵兒、手鐲和澤優姬,剛才腦子裏一團漿糊昏昏欲睡,現在卻清醒得很,簡直還能想到前八百年後五百載的事情!
年輕人覺多,通常挨著床就能睡著。方卓誌雖然是鬼魂,但在陽間日久,早就漸漸修煉起來血肉,因而作息習慣也跟正常人相差不多,像這般上床卻還睡不著的情況可不太多。而越是想睡頭腦就越是清醒,折騰良久也還是睡不著,他賭氣爬起來靠在床上閉目養神。
然而腦子裏還是如放電影一般閃回、閃回,起先他認為是要走火入魔了,但很快發現不是那麼回事,要走火入魔早在陰山韋陀廟中就走火入魔了,也用不著等到現在。他想來想去,認為是不死神龍和自己修煉的不是一條路子,導致法力不能完全地被順利吸收,從而使不死神龍的部分法力在身體裏找不到出路,引起神經興奮和煩躁並存。這樣的結果就是既睡不著又安靜不下來。
本來修真之士對於這種情況極為看重,甚至被視為心障,因為這般胡思亂想雖然不會走火入魔,卻會令修為止步甚至倒退,所以有師承的修真者都會在修煉之始得到忠告,要求收心收性心無旁騖。
然而方卓誌是修真之士中的另類,他不僅從未有過師傅(奈何大和尚隻是教他符咒,並沒有教他如何修煉,隻能不算),而且不知道到底如何修煉,他的修為是他瞎貓碰到死耗子撞到了悲憫貼神鑒,然後又在不斷的搏鬥當中漸漸升華的,所以他想進行導引,居然不知道如何下手,也算是修真界的奇葩了。
不過他看到過老和尚打坐禪定,再想想尹東陽好像也有類似的行為,他也搞不清尹東陽屬於道家還是佛門,覺得姿勢差不多功效大概也差不多,反正都是不言不語不思不想,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如此而已。於是趕緊盤腿打坐,盡量不去想亂紛紛的事情,隻是將意念集中在丹田氣海之中。
果然,他的這種歪打正著收到了效果,漸漸地他的腦海中一片清明,猶如霧霾日久忽然得見朗朗晴天,自然說不出的舒服受用。不過他如此費勁修煉的結果恐怕會讓全天下的修真師傅為之不齒,因為他竟然很快睡著了!
等他“修煉”告一段落,東方依然破曉,廚房裏有了輕微的響動,他知道那是曉媚已經在開始做早飯了。曉媚自從跟他搬到這裏常住下來,便一直是一個典型的賢妻良母的形象,如果不告訴別人她剛剛在陰間裏跟人家狠狠幹過一仗,恐怕沒人會相信她已是個除魔戰士了。
他“呼”的一下跳下床,因為他由此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以雲朵兒的性格和職業敏感性為啥昨晚對他們去了哪裏幹了什麼一點興趣都沒有?那隻有一個結論,澤優姬產生的影響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大,雲朵兒和她的團隊以及上司遇到的困難出乎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