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兄弟幾經協商,考慮到時間的緊迫,決定分頭行動,趕往此次約題目商定兄弟、友朋最多也最集中的蘇州、江陰二地,二人即分了工:祝爺前趕往蘇州,文爺前往江陰。
古時文人講故事,寫文章時為將故事脈絡交待清楚,在故事有多頭並進的情形下,往往用“花開數朵,各表一枝”這樣的交待方式,從而放下數路,將故事脈絡引向一個方向,使聽眾或讀文章的人也自然將思緒放開其它,深入一頭。
因為祝爺、文爺商定為加快速度,二人分二頭行動,對於他們的活動,我們隻能一處一處地交待,所以我們這個時候,也確實需要花開二朵各表一枝了。
讓我們先放開前往江陰的文爺,跟著祝爺到蘇州一遊。
與兄弟文爺商定後,第二天一早,祝爺就不顧勞累,直奔蘇州。
作為蘇州的名人,文爺對於蘇州文人及活動的情況可以說是完全了然於胸的,一到蘇州,文爺沒有找任何熟人,而是直奔書社。
俗話說:好人必有好報;古語:船到橋頭自會直;古詩雲: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錯的,這都是古人從千秋萬代人生活中汲取的,是實實在在有生活底韻的。
眼下,一心為唐爺能疾病脫身、身心愉悅而毅然上路的祝爺,就得到了這樣的好報,遇上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喜事。
祝爺為請兄弟題詞,隻身來到SZ市區,首站的目標,自然是蘇州文人聚會結社,商榷古今,觴詠倡和的集聚地。
蘇州(吳中)地區自古便為文化重鎮,文人輩出,文人社團活動頻繁。進入明代中葉以來,隨著商業、文化等方麵趨於振XC市生活呈現活躍豐盛氣象,這種文人間集聚的活動也越來越多。而唐爺、文爺、祝爺等大家,本就是文人社團活動的創導人、活躍者、領導者,來文人集聚地找尋為“千古命題”題詞的兄弟,祝爺自是駕輕就熟。但祝爺怎麼也沒想到的是,剛進入,便得到一個使自己身心俱興的消息:都穆有事出京,正在赴南京路上,二天內會到南京。
得此消息,祝爺混身一個激靈:伯虎兄以南京解元第一名的身份赴京會試,因科場舞弊案而被下獄,雖最終免過刑罰,但自此身敗名裂,一蹶而不振,期間所為何因,一時小道消息滿天飛舞,其中“都穆為一已私利,不惜告密,出賣兄弟,遂至事發”的傳聞也鋪天蓋地。
事後,伯虎兄在兄弟們的扶持下,雖然慢慢走出那一段曆史公案造成的陰影,但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幾乎潦倒,都穆考中被錄取後也赴京上任,期間二人幾無交集。但伯虎兄心中對都穆還是十分信任的,一直堅定地認為與都穆兄弟之情堪可天表,都穆也決不可能為私利出賣兄弟,更不用會無中生有的方式在兄弟背後捅刀子,故對都穆一直心存念想。希望兄弟有機會相聚,厘清事實,兄弟間仍能肝膽相照,肺腑相連,一起遊山逛水,一起吟詩作畫,一起對酒當歌……但實在因都穆遠赴京都上任,自己身心不振,難以出門,故完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奈何、奈何……
每每念及此,伯虎兄便長籲短歎。
唐爺為與都穆事糾心不已這事,祝爺、文爺可是多次親臨唐兄喟歎。
都爺與唐爺自有深交,依都爺性情,絕不可能誣陷兄弟,二人也對此十分清楚。對唐爺心事深有體驗,多有難為兄弟解憂而自責之心,故祝爺、文爺諸多兄弟,一直在找尋釋疑之良機,解惑之佳時。
拿現在比較調侃、又入情入理的話來說,都爺此次出京辦事,路過南京,正好給瞌睡來臨的祝爺塞過來一個大大的軟軟的枕頭。
也是唐爺一直期盼了很久,想要了結那一段公案與都爺關係之心終心想事成。
都穆出京辦事路過南京!
祝爺在蘇州書肆文壇獲得佳音,再三核實確定後,毫不猶豫,遂直奔碼頭,急上船趕赴南京會悟。
都穆都爺風塵仆仆一路南下,剛進入南京驛站,停下腳步後尚未悟屬地衙役、來不及知會地方官員,根本是衣未換、浴未沐,就有驛卒層層進報:故鄉兄弟祝允明求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