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發現情況不對,武士們也無須指揮,個個二話不說,除每輛車留一個駕車的外,全體迅速跳下車來,還沒等從車上跳下來的訓導他們站穩,那五六個人突然就猛撲上來,拳腳並用,對訓導他們一陣猛攻。我們這幾個武士畢竟不是吃素的,對付普通人,一對五、六絕對是沒有問題的。除開始因為沒站穩挨了幾拳外,立馬反擊過去,三下二下就把那幾個靠過來的人全掀翻在地。
可等訓導擊倒最後一個對手回過頭來,頭皮忍不住一炸,隻見守村口擋住驢車的二人用二支獵銃從二麵指住了壯大叔。
隻要那二人中隨便那個扣動獵銃扳機,壯大叔便會立馬血灑當場,這著實使訓導大吃一驚,這可是族人的救命恩人啊,萬一出事?與壯大叔靠得最近的武士老六從訓導突兀的表情中發現了異常,迅即轉身一個彈腿踢向壯大叔,完全沒有防備的壯大叔被踢的直往前衝了好幾步還是沒有抗住,翻倒在地,恰好可以避開山匪的獵銃。乘二個山匪一愣的時機,老六一個惡虎撲食,一把抱住邊上一個用獵銃對著壯大叔的匪徒,將那人死死地壓在地上,正在這時,一聲驚心動魄的槍響,一陣血肉橫飛。被一腳踢倒的壯大叔猛然躍起,對著開槍人就是一個直拳,乘開槍人被擊一拳犯暈的機會,壯大叔又飛起一腳踢中開槍人的胸脯,這集中仇恨的一腳,刹時使開槍人十幾根肋骨暴斷,好幾根斷骨直插入匪徒心髒,匪徒象死豬一樣癱軟在地,已肯定不可能再活。
壯大叔踢翻開槍人,訓導跨上一步一把抱起老六,可一切都晚了,老六與被他撲倒的人一起同時中了開花彈,二個人上半身幾乎都被炸爛,已經沒有氣了。
“快,快走!”
訓導將老六遺體放上驢車,大喊一聲,一把抓住已開始尥蹄子的驢子,轉過車頭跳上,車上的駕車人隨手揚起鞭子,趕起驢子就跑。
武士們不愧都是受過殘酷的搏命訓練的,聽訓導一喊,知道事情危急,抓住另一頭尥蹄子的驢子轉過車,迅速跳上了驢車,老五在跳車的一瞬間,還一把抓起了被老六掀翻那人的獵銃,二頭驢在武士們的驅趕下,飛也似地向來路奔去。
幸虧訓導冷靜的判斷和指揮,當二輛驢車剛離開村口,聽到槍響,村裏麵便有十幾個人跑了出來,個個都提著上了子彈的獵銃,見二輛車往山上而去,那些人還遠遠地朝車上開了好幾槍。幸好驢車已跑出了這些獵銃的射程範圍,才沒有釀出更大的事故。
翻過一座山崗,衝過一條長塢,又攀上一坐山嶺,確定對方短時間不可能追上來了,訓導讓車停在了山嶺頂上,派出二個人爬上嶺邊的大樹監視。站在這山頂,又在大樹上,這樣居高望下,對山間、山腰的動靜自然是一覽無餘,最清楚不過了。
確保安全後,訓導仔細地查看了老六的身體。
躺在車上的老六早已斷氣,右手臂一側的半個胸部幾乎已全被炸飛,右手臂也已不見蹤影,渾身是血,口眼都睜得大大的,恰似瞪著仇敵,又似在傾訴著不平,讓人心痛欲裂。
據訓導和另一位資深武士的分析,老六剛撲倒一個拿槍的敵人,另一個拿槍的人正好擊發了獵銃的扳機,因距離實在太近了,獵銃內的子彈擊穿了老六的胸膛直竄入被老六撲倒的敵人身體,激烈地爆炸將緊緊貼在一起的二人的身體同時炸飛了一大塊。
“這一定是用了開花彈!”
訓導雙眼冒火,咬牙切齒地嚷著,一邊從車上抓起老五上車時搶來的獵銃,拉開扳機退出子彈。
“開花彈!”
訓導禁不住又是一聲喊。
我們那邊,因為緊靠大山,上山狩獵是主要的肉食和經濟來源,幾乎家家戶戶都有獵銃。這獵銃一般有二種式樣的,一種隻能裝火藥和鐵砂彈,也有人稱為“火銃”,都是用來打一下小野獸和飛禽。還有一種就是象現在訓導抓在手上的那樣,除了裝火藥、鐵砂外還可以裝子彈的,主要是用來對付虎狼等大型野獸。那些大型野獸的生命力都很強,而且為了保護自己,都極具報複性,一旦受傷不死,能與獵人死扛,如果這個時候隻有一、二個獵人,戰敗而受傷甚至丟命的反而往往是獵人。為了有效地擊斃野獸,保護自己,獵人到深山打獵時,往往會帶上一些經過特殊處理的子彈,俗稱“開花彈”,被這種子彈擊中後,子彈進入肉體會爆炸,產生極強的破壞力,就是老虎、野豬這些大型動物,被這種子彈擊中後,身體也有可能會被炸出個大洞。
但這種子彈,獵人到深山遇到危險才會用,想不到用這槍那幫人,在村裏就用這樣的子彈,簡直是有點喪心病狂了。那怪訓導這樣飽經滄桑、久經沙場的人也忍不住要咬牙切齒地暴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