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任何東西都不可怕,失去心誌卻無比可怕,那將意味著這個人即便還活著,也已經死了。
又少了一個尼姑抵擋凶威滔天的蕭瀟,她很快就擊殺了其餘幾名尼姑,然後一步一步走向了那個不斷尖叫,沒了心誌的尼姑。
地上的血水早就聚成了小河流,雨水再大,也似不能洗滌這片昔日的淨土。
“啊啊啊”尼姑的叫聲越來越大,雨水落到她的身上,並未讓她清醒。她隻覺得漫天都是血,她的眼睛好似隻能看到血。
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終於摧毀了她最後的心理防線。她沒有叫了,她再也叫不出來了;她不怕了,她再也怕不了了。
蕭瀟到了這個尼姑的麵前,出乎意料地又離開了。
她沒有汲取這個尼姑的鮮血,盡管這個尼姑的血對她有效果。
“啊”她垂下腦袋,收回法力,任由雨水衝刷她單薄的身子,她撕心裂肺地叫了一聲。
這個戰場上,隻剩下六個人還在戰鬥。
隨著法力的消耗,黃道悟漸漸落於下風,身上開始負傷。
東方慧已經占據了上風,壓著對方打。
蕭瀟強勢滅殺多人,讓馬虎的對手生出了緊張之心,很快,這個尼姑被馬虎滅殺。
觀察了一下戰場,馬虎立即支援黃道悟。
他父親死了,並未影響他,他還要活下去,他還要強大的活下去,孤夕教會了他太多太多。
見到底下兩處戰場都獲得了勝利,帝臨也就不在理會,對犀利哥點了點頭,二人便朝無憾圍殺了過去。
犀利哥的屍王遠遠出手,一道道法力直朝無憾轟擊了過去。
帝臨自然不會落後,環龍鼎一蕩,一道灰光就疾射了過去。
其人身形疾速飄蕩,趕了過去,遠遠放出一條血龍,同時不斷釋放大股毒素。
帝臨脫離戰局,趕去大戰道玄,讓無憾鬆了口氣,孤夕能傷害她的手段不多,隻能是不斷放出漫天魔炎封住了四麵虛空,讓其不好脫身。
得到空閑,她一邊不斷轟散漫天魔炎,一邊努力壓製毒素。
很快,她將毒素逼了個幹淨,正要發威,先將孤夕的魔魂擊潰,就感應出道玄消失無蹤,帝臨與屍王一齊殺了過來,當即大驚失色,趕忙又祭出護罩。
無憾不斷往護罩中注入法力,卻是已經怕了帝臨的劇毒,煩了四周虛空的魔炎。
如此一來,她身上的法力減弱不少,但安全係數卻增加了。
經無憾耗費七層法力加持的護罩,防禦性大大增強,帝臨的灰光已經攻不破護罩,血龍撼不動護罩,毒素更是無法侵入進去。
而孤夕所麵對的情況也是差不多,漫天魔炎全部圍上了護罩,一直灼燒,卻連半個窟窿也燒不破。
但二人不敢停下攻擊,他們需要為屍王製造機會。
屍王果然不負眾望,每一掌一拳,都將出手抵擋的無憾打的站立不穩,倒退出大半步。
“園真師兄,還請救我。”無憾無法抵擋眾魔門三人的攻勢,隻好大聲呼喊,向那個僧人求救。
直到這時候,諸人才知道,那個神秘僧人叫“園真”。
“哈哈哈哈,園真有我這個對手,就已經足夠了。”遠遠傳來了東方文浩爽朗的笑聲,帝臨扭頭望了一眼,正看到遠處漫天的金光與浩蕩的陰風各占半邊,猶如一個掛在天上的太極圖,當即放下心來。
“嘿嘿,無憾老賊尼,你與無良那個老賊尼不是關係極好嗎,為了她,連東極的盛會都不去參加,居然帶著兩個低階弟子去而複返。依本道長看,你還是繼續去陪著她好了,她好像對你很那個.”有了屍王參戰,雖然全副心神都用在了操控上麵,但犀利哥還是空閑的不得了,自然就想找點樂子玩。
“你.你無恥。”無憾畢竟沒有無良那般好的涵養,被犀利哥氣的滿臉通紅,若非落於下風,無暇分身,恐怕早就上去扒了犀利哥的皮。
倒是這話讓她勃然大怒之下,起了奮不顧身之心,竟撲上去,與屍王近身大戰起來,當然,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蕭瀟停止了殺戮,停止了嘶喊。
她的目光望向了不遠處的天空,望向那個原本偉岸,此時卻瘦削的男子。
她靜靜地仰望,靜靜地關注,從天而降的雨水似不存在,空氣中的血腥氣息也似早已遠離了她的腦海。
喊殺,求救,呻吟,絕望的呐喊,一幕幕遠離了她的心神,那道影子,緩緩出現,出現在腦海。
她想飄起來,飛到那個人身後,卻又一動不動。
與他對戰的尼姑死了,是被他一掌擊斃。
這不是他第一次殺人,卻是他第一次震撼:他的對手由始至終都有著堅定不移的信念。
黃道悟搖了搖頭,放下了這件事,他將目光投向遠方,想看看不遠處天空中的激戰,但他的黑眼珠裏,卻多出了一個人。
於是,他不再以45度視角仰望,他選擇了平視前方,一切從此開始。隻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