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關鍵詞:上金屋
毆“嬌”
抄了她。砸了她。做了她。就隻一個念頭。
劉雲梅熄火停車,從包裏掏出一疊照片,朝副座的平頭男子和後座的兩個女人晃了晃,再認認?
棕紅色披肩長發和極短寸發帶二副耳釘的女人都沒吭聲。
平頭男忙點頭,放心老板娘,都刻腦子裏了,絕錯不了。
劉雲梅走進這個市中心小區,看到的應該是一幅良辰美景圖。
人間四月天,微雨蒙蒙,草地蔥蘢,各式綠樹灌木蓊鬱,構成不同平麵的綠化層次,許多叫不出名的粉粉白白紅紅紫紫的大小花朵苞蕾在枝頭招展。這隻樓盤的綠化是“雲海”的手筆,也是孟海生的得意之作。
可是眼前的情景越美,心中的恨意就越是刻骨地刺痛,這些美景在劉雲梅眼裏全成了黑色的垃圾凶器汙血毒藥!
及至踏進這個精裝修水景公寓樓道,她的心簡直變得傷痕累累鮮血淋淋。
簇擁在身邊的平頭男殷勤搶先一步,按了電梯。
紅色指示燈在8這個數字上剛打住,寸發女迅速跨出電梯,一馬當先,撲向一個熟知的房號。
門鈴叮咚好一會兒,幾乎泄氣以為無人,裏麵終於傳出一個慵懶的年青女聲,誰呀。
劉雲梅身子不由一凜。
花店送花的。寸發女喊道。
是誰呀。明顯聲音近了。
你是馮小姐吧,一個先生訂的,沒留名。
哦,來了來了。聲音中透著歡喜。
門剛開了一道縫,呯地一記,那二個女人就蜂擁而入。
救命!――室內傳出尖聲厲叫。
物業公司的老劉今天值班。下午,在小區巡視了一圈,剛進辦公室,就見一對男女在拍桌子跺腳,中氣十足唾沫四濺,聽了好一會兒,沒聽出罵的是啥事。
主任一見老劉馬上挺直了身子,歎口氣說,你去看看吧,5號樓2單元從樓上潑了半碗方便麵下來,把人灑得。
這麼一說,老劉仔細看了,才發覺男人頭頂上似乎還有幾顆蔥粒牛肉粒的,女人後領上還有幾節碎麵條裝飾般掛著。
幾樓?以前沒聽說過這種亂扔亂倒的事。
9樓!女人說。
11樓!男人說。
我跟你說我看到隻有9樓窗戶還是開著的。女人反駁。
我明明看到10樓窗前有個人影一閃的好不好。男人糾正。
好好好,別吵別吵我去看看。老劉態度謙和應聲道。
我們都去敲過門拚命敲門,都沒人應。倆人說。
可不,就憑這倆個主兒,如果人在,還不給人好看嗬。誰敢。
對於這種嚴重妨礙別人破壞公共衛生的不道德行為,要好好教育教育。主任嚴肅地。
怎麼有點小雨,也不撐把傘。老劉轉身時嘀咕道,有把傘不就可以擋一擋了。
你說啥你說啥?!我們不撐雨傘倒是犯法啦,不是人家亂倒垃圾的錯,倒是我們不撐傘的不是?你站在哪個立場上幫誰說話哪,嗯!你們物業公司就這種水平就這樣服務的?你是在鼓勵亂扔亂倒的不法行為?――
老劉連忙逃之夭夭。
當然,亂倒垃圾的肇事者,現在肯定象隻蟑螂躲在家中,小心地不出一聲。
老劉在樓上樓下轉了轉,自然是一無所獲,第二支煙抽了一半,才慢騰騰地下樓。
忽然聽到一聲模糊而淒厲的慘叫,救命!
老劉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有情況!
今天邪門,盡出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爛事。
他飛快地彎腰從樓梯上探頭看了,注意到802室門前一暗,幾步衝下去,頓了頓,許多英雄壯舉在腦子裏昏昏地打著轉,在門口深深地一個長呼吸,手和腳都顯得有點軟。
門很快開了一道縫,一個平頭的年輕男人笑嘻嘻地塞在這道縫隙裏。
幹什麼的!老劉義正詞嚴,抬頭打量他,你住這?
男人望望老劉的保安製服,遞過來一支煙,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出差幾個月了,剛回來。
老劉把煙拿在手上。
這不是這麼久沒見麵了嗎,這女人嘛我都――,所以,嗨嗨嗨,我下手就重了些――哎,男人朝門內叫了一聲。
幹嘛呀?你這人真是的。室內有個女人埋怨道,警察來抓你了。
還怪我?男人笑著又遞上一支煙,老劉夾到了耳朵上。
不好意思,小別勝新婚嘛,對不,你老人家能理解的。嗨嗨。
哦原來如此。老劉懈下一口氣。你小子!搞什麼名堂!老劉手點著他。
不好意思,鬧著玩呐,不想驚動你老人家了,要不,進來喝口茶。
切你給我悠著點,我還以為鬧出個什麼事來,把我嚇得。
能出什麼事啊,這青天白日的。
老劉狠狠地瞄他一眼,邁著八字步,轉身進了電梯。
再見嗬。平頭男笑容滿麵地輕輕關上門。仿佛是變臉,男人一擼臉,撕下了一張麵皮,換上了一副凶相。他走進衛生間撒了泡尿出來,看見老板娘正舉起她那把精致的長柄蕾絲傘,戳在姓馮的女人的胸前,女人已被逼著讓到靠牆的電腦桌邊,無路可退。
這是個有幾分姿色的年青女人,倒看不出吃那行飯的。一身橙粉色綢質睡衣褲,長發披肩,肌膚雪白,不過布著一些雀斑,一雙大眼睛裏滿是恐懼和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