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佳燕出了常依雲的院門,心中落寞難以言表。
不過短短一月不到,李建成竟然像被常依雲勾了魂一樣,先前還對她謙遜有禮,雖不說恩愛,卻也從未說過一句重話,可如今,他的眼裏心裏全是常依雲,對於自己是再也沒了耐心,哪怕是裝出來的敷衍他都懶得做了。
跟在她身後的丫鬟籠月憤憤不平的說道:“夫人,你看那個常依雲把大公子迷惑成什麼樣了!以前大公子可從來沒有對夫人擺過臉色,可現在呢?不光連天蠶絲做的衣服都拿去給她,還經常冷言冷語的對您,甚至連夫人的房門都不邁進一步了。”
鄭佳燕沒有說話,但顯然聽了這席話之後,她的麵色更加沉重了。
籠月見鄭佳燕沒有出言阻止,心知自己說到了她的心坎兒上,於是越發囂張了。
“您看她那狐媚子樣,一大早就在勾yin大公子,那放蕩的模樣哪裏還有官家小姐的樣子,比那青樓裏賣笑的歌姬好不到哪兒去!”
這時,青萍剛好與她們打照麵路過,籠月因為憤憤不平,聲音有些大,青萍隱約聽到了她的咒罵。
青萍是做慣了丫鬟的人,低眉順眼、忍氣吞聲是她必備的生存技能。
那鄭佳燕並不認識青萍,隻覺得這丫頭眼生,籠月平時在丫鬟堆裏混,見了眼生的青萍,便長了個心眼兒。
她悄悄拉了拉鄭佳燕的衣角,輕聲說道:“夫人,這怕是那狐媚子陪過來的丫頭呢!”
青萍與她們主仆二人越走越近,照麵時青萍微微讓了路,卻並未問好。
隻因這公子府她初來乍到,壓根不知鄭佳燕是個什麼角色。
那籠月平時跟著鄭佳燕,仗著自己是公子夫人的貼身侍婢,難免有些驕橫。
鄭佳燕撇過頭看了一眼青萍,並無它意,隻因籠月告訴她,這丫頭可能是常依雲的陪嫁丫鬟,便多看了一眼,可這一眼卻讓那籠月會錯了意,以為她在責怪青萍沒有見禮,於是自作主張的訓開了。
“哪裏來的野丫頭,見到夫人也不行禮,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
青萍一愣,連忙欠了欠身子:“夫人好!奴婢第一日來府上伺候,不識夫人,還望夫人莫怪。”
她向來是個乖巧的丫頭,因此這禮見得溫順而恭敬。
鄭佳燕本不是愛欺負人的主,見她這般溫馴也想作罷,可偏偏那籠月不依不撓了。
“你是常依雲的陪嫁丫頭吧?哼,果然物以類聚,那狐媚子仗著公子寵愛就敢不給我家夫人敬茶。你也不是個好東西,不過第一日來府上,就敢這麼囂張!”
青萍欠著身子,聽到她這樣說常依雲,心中難免不平,於是不甘示弱的頂撞了一句:“難道夫人不知道我家小姐是作為平妻嫁進這府裏的嗎?我家小姐與夫人是平起平坐的,無需向夫人請安敬茶。”
籠月見她這般伶牙俐齒,心中怒火更甚,她大聲斥道:“即便平起平坐,也該分個先來後到吧!先來就是主子,後來的隻有伺候主子的命!”
青萍睨了她一眼,不卑不亢:“難道夫人不知有‘後來者居上’這句話麼?”
鄭佳燕本不願計較這小事,可就是氣不過常依雲與李建成恩愛的模樣,既然碰上了常依雲的侍婢,便為難一下她,殺殺常依雲的威風,因此任由籠月胡來而不喝止。
那籠月原本是有所畏懼的,可見到鄭佳燕不開腔任由她責罵青萍,便有恃無恐了。
“你去告訴你們家小姐,讓她別這麼得意,她不過是以色事人罷了,長久不了!”
鄭佳燕見時機差不多了,開口道:“籠月,你放肆了,你與她同為奴婢,不可訓她!”
她雖說著訓斥的話,卻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甚至語氣中有種得意的、示威的、仿佛打了勝仗般凱旋而歸的傲慢。
籠月出了風頭,自然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於是溫順的縮回到她身後,鄭佳燕看了一眼氣的渾身發抖的青萍,心滿意足的慢慢走了。
青萍哭著跑到了常依雲小院中,常依雲正在梳妝台前等著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