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藝想起剛才男人的模樣，確實像。毒蟲在吸食安非他命後為了追求更多的刺激，有些會來找女人發泄。
但這在治安良好的紅寶石街並不多見。
“操惡心死了，我去洗個澡。”
“嗯。”
陶藝有些內疚，她認為自己應該瞧得出那男人的不正常，可事實卻沒有。到底還是被電影裏的舞娘所吸引了嗎？
天下起雨的時候藍寶石街的藥店老板跑來結賬，同藥店的買賣一月一結，必要的三樣消費，避孕套、避孕藥、人體潤滑劑一一排列在案。
天氣越涼生意越差，陶藝向這位五十一歲的藥店老板訴苦，老板覺得你這兒的姐妹一直不換，是他也沒興趣來了。況且等天降到零度，還沒到店裏***都凍幹了。
“滾。”
陶藝玩笑一句，而後從老板口中聽到條重要消息。
“現在在評文明城區，你們呀，小心點。”
“又評？去年不是評過了嗎？”
“去年沒評上啊。”
“那沒評上是怪我們咯？怪我們六個女人？”
“這不曉得啊。”
“沒我們在這穩定著，這鬼地方連評的資格都沒有。”
“是啊，你們貢獻最大。”
“對你貢獻最大吧，商老板。”
“我…還好還好，可我消息帶給你了，你自己看著辦。咱們互惠互利，我也不希望你這兒出事。”
“行，謝啦。”
商老板講的果然沒錯，“爭創文明城區”的標語沒幾天就貼出來了，標語如符咒般在蕭瑟寒風中顫抖，越是爛的地方越要爭創什麼文明城區。
這一套搞了不知多少年，可人民素質的提高可能性為零。
喊喊口號演演戲，但卻苦了紅白小店。
但總不能喝西北風吧，店的日常消度，人的開銷從哪兒來呢？白天幾乎大門緊閉不再迎客，隻有晚上才稍開門縫，鑽進一兩個身影。
拉起窗簾、布簾，遮擋可能透出去的任何微光。但或許客人也聽到風聲，鮮有上門的，除非正好碰到欲望大爆炸的，那才如獲至寶般被抓進裏屋，貼肉服務。
想想夏季客潮不止的時光，著實叫人懷念。
但即便如此……即便如此……已如被趕進最臭最爛的角落的老鼠，那群正義感十足的民警還是在月黑風高的時候，踹門抓人。
匪來如梳，官來如篦。
好似一道光照入了蟑螂窩，蟑螂們抱頭亂竄，男人以手掩麵，女人以發遮臉。倒是陶藝顯得鎮靜，他娘的中國人全民都在演戲，人人都是演帝。
今天領隊的，不就是去年，不就是去去年，不就是去去去年，都一直沒換的老謝嘛。
老謝老二不大但耐久力強，陶藝曾領教過，上一位得病的老板娘也領教過。
蟑螂們排成一串，由十名天兵壓著，走過冷風習習的紅寶石街，開赴街口的派出所。
途中比警察還具正義感的，轉為人民及弱勢力發聲的記者們，長槍短炮的瞄準這一串蟑螂，閃光燈刺目的閃爍，明天的早報標題，陶藝都幫他們想好了。
“清除社會毒瘤，又一場正義之戰在淩晨打響。”
滾你媽的。
在派出所的看守室，姐妹們才稍稍平緩一些。陶藝開口要熱茶，作為排解男人犯罪欲望，配合媒體及派出所演戲的功臣，要口熱茶的權利還是有的吧。
兩個杯子，姐妹們一人一口分著喝了。老謝在派出所門口辛苦的接受完媒體采訪，這才叼著煙來到看守室。
“陶藝都叫你們低調點了，這風口浪尖的你說……”
“難道要叫我們喝西北風啊。生意本來就不好這大冬天的好不容易瞧見個活人，還不抓住。”
“那你可真叫我為難了，咱們紅寶石街啊，找來找去不就隻你們一家嘛。”
“所以就拿我們開刀咯，懂得。”
“懂就可以了，懂也省的麻煩。那就找規矩來吧，你也叫下麵的姐姐妹妹配合點。”
陶藝沒再說話，坐回姐妹中間翹起二郎腿。
做完相應的記錄、處罰，天色大亮。聽說要治安拘留幾人都心生不滿，沒有人弄得懂這文明城區有何意義，有發廊、有夜總會、有洗浴中心的地方才配稱得上文明城區。
不然，隻能叫文MS區可法還是法，一簽字一按手印，囚室的門就閉的死死的。在裏麵睡也不是坐也不是，那陰冷的感覺叫人鼻涕橫流，一天三頓盒飯，連煙也不發一根。
到底還是不是法治社會？煙呢？
數天之後市文明辦的檢查小組審查完紅寶石、藍寶石兩條主街，居民妻賢子孝，老人含飴弄孫，簡直比北歐高福利國家還要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