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泉鏡花(6)(1 / 2)

陶藝無法回答這問題,她覺得無論說“會”或“不會”,都是違心的。

“等我先幫你問一下,過兩天去做個檢查。你別胡想好好休息。”

“我又沒病休息個屁呀!”她一下吼起來,而後撫了撫黃色的頭發,“我沒病,不會有病。”

陶藝心情沉重,倘若那毒蟲真把艾滋病傳給了姐妹,那可比帶姐妹住看守所要內疚一百倍。

所以她去派出所找了老謝,想了解那毒蟲的真實情況。但得到的答案卻讓人心情更加陰鬱。

那畜生確實是因吸毒而染上艾滋病的,AIDS的診斷書在他家被找到了。

而明知自己染上這病,卻故意傳給別人,這種讓人深惡痛絕的作法,僅僅是想多拉幾個陪葬嗎?

陶藝回去並沒和茜茜說實話,隻說警察也不清楚那毒蟲是不是有病。隨後她努力安撫著茜茜,並找到了市郊一家專門針對艾滋病的治療機構。

那兒提供免費的檢測服務。

在紅白小屋工作的姐妹身邊都沒有親人,家人也幾乎不知道她們正在做的事。所以一旦發生了意外狀況,姐妹們之間就隻好彼此依靠,互相幫助。

但基於這次事情的特殊性,陶藝隻對其他人說茜茜是發燒感冒,也沒透露實情。

跟著在周日的午後,她陪著茜茜按事先了解的地址攔車去醫院。

醫院在一片枯敗的山林掩映中,看來頗有些年紀,冷冷清清的院前院後也見不到什麼人。

大概是知道這兒是治療艾滋病的專門機構,人人都避而遠之吧。

一種治療不好的,必致人於死的病毒,勾起心中的原始恐懼。

但三層醫院中的醫護人員倒各個慈眉善目,就連清理垃圾的清潔工也沒半點嫌惡的神色。

陶藝與茜茜都戴著衛生口罩,靜悄悄的醫院似有催人入睡的魔力。但那不過是種錯覺,茜茜的雙手冰涼,眼睛不安的打量四周,仿佛每道斑駁的光影,都是死亡臨近的喪音。

在診室中的中年女性醫生口氣平緩,很容易叫人聯想到兒時小學衛生室的老師。

她簡單的詢問情況,陶藝替茜茜回答了,而且還撒了謊。

謊稱是聽說半年前分手的男朋友有這病,上個月自殺死了,她前幾天才知道,怕死了,以前兩人在一起時***都沒有任何保護措施。

醫生沒太多反應,應該是對這種狀況司空見慣,她讓茜茜填了張簡單的登記表,當然表上除了性別是真的外別的都是假的。

填完後她領著兩人去二樓做AIDS病毒的檢查。

“結果一會兒就知道。”醫生如此說,“那個…姚茜你和我進來,朋友就在外麵等一等吧。”

陶藝被擋在門外,她緩緩踱步到窗前。外麵一片圍牢般的杉樹林,天微陰,叫人心情低落。

她想起那次所看到的瓦拉納西,那兒的流浪漢和苦行僧,終日在恒河邊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