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那屁股上挨了一腳的仁兄在人群裏撲騰著,像是溺水孩子一般使勁地掙紮刨動,張嘴著急地用扶桑話呼救。
長安城的圍觀百姓,可不隻是會圍觀,其中還不乏武功高手呢,想在長安混,沒點本事圍觀的時候哪兒能搶到前排。
黑手黑腳黑屁股,哪兒舒服往哪兒招呼,那都是對付外來客的慣例。
這倒黴的武士來長安挑釁還挨了一腳跌進長安的圍觀人群裏,這半天功夫,身上肋骨應該沒剩幾根,還能喊出聲來說明他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可是這時擂台之上,卻沒有人理他,尤其是那個笑容可掬的大個子,這時候已經把兩根眉毛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九個,倒了一個,扶桑武士們還有八個。
八個人站了一排,傳出一排倒吸冷氣的聲音。
剛才風一揚在和吉田風野交手的過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招式的詭異奇特所吸引,都在睜大了眼睛想看清他那看不清的道道劍氣,印象最深的卻是那飄揚在擂台上空的一襲白袍,上台之前定的計策也都是針對他奇詭莫測的劍氣劍芒,從來沒有想過,他還有這麼快的速度。
此刻一想,全是廢話。
速度不快,又怎麼能躲得過宮本家外閣第一的三刀殺神!
大個子跺了跺腳,一臉的懊悔,拉住兩個急躁要上的同伴,一圈人圍在一起,一陣嘀咕。
風一揚站在原地動也不動,這會兒的陽光角度正好暖洋洋地照在他的臉上,把他的臉照得有些發紅,眼睛也有些睜不開,整個人都感覺懶洋洋的。
隻是那微微眯著的雙眼,卻一直在瞄著那個鶴立雞群的大個子武士。
真特麼的是人不可貌相啊,這大個子看著傻,心眼兒真不少,眼下八真的聯起手來打自己一個,又不能用劍芒放開廝殺,硬上肯定是要吃虧的。
可是,不硬上,又該如何?
這會兒功夫,八個扶桑人已經商量完畢了,一臉誌在必得地向這邊走來,八個人步伐一致,在擂台上踩出了咚咚咚的聲音。
走了兩步,八個扶桑人小幅度地散開,並排站成了一個一字,八個人背對著太陽,八道大小不一的影子遮住了麵前的一片空地。
八個人同時握刀,八雙眼睛直盯著風一揚,氣氛肅殺。
猛地,八人齊齊往前踏出一步,風一揚下意識地也往後退出一步,腦子裏卻亂糟糟的,全無應對的思路。
誰知八個人什麼也沒做,都是保持著一腿拖在身後,一腳踏前的姿勢,又齊齊往前踏出一步,手依然握著刀柄,保持著一股蓄勢待發的氣勢。
風一揚毫不懷疑這個時候自己輕舉妄動地衝過去會被八個人亂刀分屍。
一個人的刀或許能躲過去,但是八個人的刀一起砍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這就感覺一個人騎一匹馬是可以的,
同時騎八匹馬的話…………
胯肯定是保不住了。
而且要命的是這八個人完全是一齊上前的,原先各個擊破的打算也全盤落在了空處。
那個姿勢,,風一揚認得那個姿勢,剛才吉田風野用過這招,不過這不是他第一次看見這個招式,第一次看見這個招式是在書裏,他記得,師父說,這個招式叫居合。
靜魂,斂氣,刀不偏不抖,人不晃不搖,凝神握刀,蓄勢待發。
振血,殘心,由靜入動,是出鞘一刀殺人的秘招,勝負都在一刀之間,速度快爆發狠,出刀的瞬間,敵人很難有還手的可趁之機。
隻有逃命。
可是逃命不是什麼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