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東風吹過,帶來一陣淡淡的腥味。
風一揚和蕭融齊齊抬頭,猛地向長安城的方向掠去。
白虎門,一直都是人跡罕至,是長安城四大主城門中最冷清的一個。
可是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死氣沉沉。
風一揚和蕭融從白虎門飛掠進城的時候,整個白虎門都是沉默的,沒有聲音,沒有例行盤問。
他們很快就知道了白虎門沉默的原因。
城門口,是一地的鮮血和屍體,和城外那些別無二致。
除了傷口的血肉以外,這些屍體可以說死的很幹淨,死的很利落,很多人還保持著生前拔刀的姿勢。
這些人似乎又是死在了同一個瞬間,到底是什麼樣的詭異凶手。
蕭融青著臉,走到一具屍體麵前。
這具屍體在半個時辰以前還是一個活蹦亂跳的兵士,還麵帶羞澀地問他關於那一場大戰的細節,這一地的屍體,當時聽說那一戰的勝利之後都曾歡呼雀躍。
都曾歡呼雀躍,都曾喜笑顏開,都曾與有榮焉。
想不到現在就死了,死的這麼徹底,隻剩下一具具冰冷無言的軀殼。
蕭融的雙拳緩緩握緊。
他想喊,他想咆哮。
可聲音偏偏被一團哽咽堵在嗓門裏,喊也喊不出來。
這可是長安城。
到底是什麼人?蕭融不想賭咒發誓一定要將這人如何如何,他既吼不出,也哭不出,他現在隻想找到這個人。
找到他。
這時隻聽風一揚站在城門前輕呼道:“大師兄快來,我找到了。”風一揚的聲音很輕,對蕭融來說無疑是一個突然的霹靂。
蕭融一個箭步衝到了風一揚的麵前,風一揚指著那道厚實的木門,目光炯炯。
這道城門有些年歲了,城門上的紅漆也有些細細的斑駁,銅釘也有些暗淡。
每邊城門的邊緣鑲著半個黃銅虎頭,左右兩扇城門合在一處正好是一個完整的虎頭。
仔細凝神看去,虎頭的下方,木門紅漆上有一道不算明顯的刀痕,痕跡平直。
蕭融仔細看了看,皺眉道:“這是長刀的痕跡,凶手是用刀的?”
風一揚搖頭道:“大師兄你糊塗啦?這是城門守軍的製式佩刀,是他劃的。”風一揚指著地上,蕭融順著風一揚指的方向看去。
一個身軀,躺在城門邊上,身穿鐵甲,手握長刀,虎目圓睜,和其他死去兵士眼中的迷茫不同,任誰也能看出他的憤怒。
蕭融認識這個人,他是一個校尉,看來年紀不是很大,隻有鬢角留下一些歲月的風霜,他自言曾在猛虎軍中做一個營中小卒,當年曾與蕭融有過一麵之緣。
蕭融慢慢地蹲下身子,用大手捂住臉,默然無言。
風一揚不知道蕭融和這人的關係,但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打擾蕭融,默默地偏過頭開始打量著這一具屍體。
這一具屍體是所有死去的人中唯一有情緒的,既然來得及有情緒,說明他在凶手手下不止過了一招,既然有過真正意義上的交手,也許就能找到凶手哦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