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了下去,長安城結束了一天的喧鬧,回到了夜的安靜,除了幾家以夜為生的酒樓還在喧鬧著。
長安城裏,燈火稀稀疏疏地亮了起來,零零散散地分布在長安城的各個角落,安靜地明亮著。
長安城南一條本該寂靜無人的小街上,一陣喧鬧,由遠及近,馬蹄聲,車輪生,貼著地麵滾滾而來,帶起街麵也跟著震顫。
像是有一隊人馬在趕路,聽得出趕路的人很急。
江未寒從入定一般的狀態中驚醒過來,環顧四周,周圍已經近乎一片漆黑,江未寒試著動了動胳膊,驚訝地發現身上的傷似乎好了很多,至少能動了。
身為醫聖,自己受的傷有多重江未寒的心中一清二楚,眼下隻是止血,藥石未施,這詭異的轉變隻有那古怪的呼吸了,江未寒細細思忖,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隻記得自己是聽那呼吸聲聽得癡了。
這麼重的傷,居然可以僅憑吐息就有這樣的效果。
江未寒兩眼放光地看向風一揚,這要是用在普通人身上不知道會有怎麼樣的效果。
風一揚就像老僧入定一樣,紋絲不動,呼吸聲依舊是一緩一急,悠長中帶著怪異的韻律,這氣勢洶洶的震顫,以及江未寒的灼灼目光,似乎對他來說都不存在。
夜色下,風一揚身上那件泛黑的血衣和夜色連接在了一起,要不是那獨特的一起一伏的呼吸聲,江未寒也不確定那黑暗中的身軀就是自己的小師弟。
一個愣神,喧鬧的馬蹄聲車輪聲已經清晰可聞,甚至還夾雜著馬兒噴響鼻的聲音,江未寒猛然驚醒,這隊人馬竟是衝著這邊來的,估摸著已經到了街口了。
江未寒掙紮著勉強站起,對方來得很快,隻這一會兒,飛揚的馬蹄已經在黑暗中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江未寒卻毫無反應。
“籲!”馬兒穩穩地停在了江未寒的前麵,後麵一輛由兩匹馬兒拉著的馬車也急急停住。
一人從馬上翻身跳下,輕盈落地,正是魚小淵。
魚小淵剛一落地就驚喜道:“二師兄,你怎麼站起來啦?你的傷好了嗎?”
“哪有這麼快,不過也好了一些了,沒想到小師妹你的馬術這麼好啊?”
魚小淵嘻嘻一笑,轉過臉看向風一揚,擔心道:“風一揚他,他沒事吧?”
江未寒麵色怪異地回頭看了一眼,說了一句他自成為醫聖後就很久沒說過的話:“我也不知道……應該沒事,吧?”
正說著,後麵那輛馬車上下來三個藍衣漢子,不由分說地上前來架住江未寒就要往馬車上拖,江未寒身受重傷,竟然一下沒穩住被幾人活活拖了過去,江未寒崩潰道:“你們要幹什麼?”
這時為首的一個漢子不耐煩道:“這姑娘說這兒有一個瀕死之人,我看你脈象紊亂微弱,腳步虛浮,顯然是重傷失血之象,難道不是你麼?”
昏暗夜色之中,這漢子竟然將江未寒的身體狀況一眼看破。
江未寒肅然道:“閣下竟也是一個醫者,失敬了,不知如何稱呼。”
這漢子指著馬車道:“我叫安泉濤,是杏仁醫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