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酒吧裏,放著薩克斯曲,幾對年輕人安靜的喝酒聊天。
“封蕭,王八蛋,早晚你會栽在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身上,讓你一生不得擺脫。”一個漂亮高挑的女人有些歇斯底裏,把酒潑在一個長發及肩男人身上。
封蕭抖了抖身,眯縫著眼,並沒有動怒。女人又放出幾句狠話,終於憤恨的離去。對於他們造成的側目,封蕭毫不理會。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微低著頭,手扶著空杯子,好像在為什麼而困惑。
“你可以到上麵的休息室清理下,不介意的話,可以先用我的衣服。”一個很溫和低沉的聲音。
“你是……”,對於眼前的男人,封蕭想了想,覺得自己並不認識。起先老貓並不在吧台,所以封蕭才有些猶豫。
“老貓回老家一趟,最近我幫他看店,正好窩在他這幾天。”男人笑了笑,聲音依然很溫和。
“鄙人井森,”男人很紳士的一禮。
“封蕭。那我就不客氣了。”封蕭很率性。微微一側身,熟門熟路的直奔休息室而去。身上濕漉漉的,很難忍受。可今天,他又不想太早回家。一段戀情,戛然而止,在預料之內,但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封蕭自嘲的想著。
冷水,自頭而下,侵蝕全身。他甩甩頭,清醒是必然的,他從不會讓自己陷入負麵的情緒中。他要做的,就是一直向前。不斷的遇見,不斷的追求。唯此而已。
“果真很合身。”井森看著一身深藍色休閑裝的封蕭,自己的衣服在他身上竟然非常合體。此時的封蕭,頭發微濕,在閃爍的燈光下,偶然看見剔透的水珠滴落,竟有一種說不住的魅惑。井森微一閃神,低頭調起酒來。
封蕭隨意的坐到吧台上,一手柱著下巴,一手輕敲吧台,有些漫不經心。“我請。”一杯雞尾酒放到封蕭麵前。
封蕭端起酒杯,稍微晃動下,黑,藍、綠、紅、紫很怪異的五色組合。他從未見老貓調過。“名字。”
井森望向酒杯,“絕戀。”絕戀,是他獨創的酒,很少調給外人,今天不知怎麼,竟會不自覺的調給封蕭。或許,是因為他們是熟悉的陌生人吧。他敢說,封蕭對他是絕無印象的,盡管他們見過很多次。很多次,他們不過是相遇的陌生人。
就在他微走神的時候,封蕭已喝下第一口,有股酸澀充斥口腔,可順喉而下,卻有再喝一口的渴望。第二口,火熱,從舌尖直到丹田。第三口下肚,是沁人心脾的清香。第四口,通體舒暢。第五口,苦而烈,封蕭差點失態,但還是及時的咽下。有些怒目的看向井森,剛要發問。澀、酸、甜、苦充斥著胸膛,他甚至感覺到微鹽。
“如何?”微帶一絲調笑,卻又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熱切。
“再請一杯。”封蕭毫不客氣,卻對問題避而不答。
聽到如此,井森到靜下來,又專注起調酒。
封蕭漫不經心的環顧四周,像在獵豔,又像是在看戲。把調好的絕戀放下,這次他沒有發問,忙著招呼客人去了。
封蕭也不答話。對於請他喝酒的人,尤其又是老貓的朋友,按理來說,他不應該如此冷漠的對他。但是,一種直覺,使他不由的要遠離他。
眉頭緊蹙。忽然間,他沒了呆下去的興致。“謝了。”封蕭很瀟灑的向吧台揮手,頭也不回的離去。
井森看著封蕭的背影,竟有仿佛看見封蕭在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