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宿州。
大雪壓塌了通往合陽的唯一的一座橋,要待修複少說也要十日,趕著經過合陽去青岡峰的眾人隻得現在合陽城外十幾裏的沛山縣稍作休整。小小的沛山縣哪裏來過這麼多江湖人士,一下子熱鬧非凡。
悅來客棧這會兒已經住滿,客棧的掌櫃笑的眼角的皺紋都堆在一塊。這般的好生意,真是十分罕見啊,隻怕光這幾天就能抵得過往常一年的收入了。人高興,撥算盤也輕快了許過。
“請問,還有房間麼?”門外又進來一個人,個子不大,厚厚的氈帽扣在頭上,外衣已經是舊貨,但一眼看上就知道是上好的狐裘,看著很是年輕。見掌櫃不答話,他湊近了些又問了一次:“有房間沒有?”掌櫃隻看見一雙墨玉般的眸子盯著自己,右眼角下一顆朱色小小淚痣灼灼入目,不由得向後一退,道:“小兄弟,實在是沒有房間了,你也看見了,這上上下下都塞滿人了。”
“這樣麼?”那人看起來有些惋惜,稍微頓了一下,接著又問。“那柴房有人住沒有,沒有的話,給我住。”說罷便往掌櫃跟前放了幾文銀子。那拿銀子的手不大,手指纖長,比起近日湧來的那些武林人士的手顯得細致很多。隻在虎口處有薄薄的一層繭子。
“柴房倒是空著。隻是……”
“空著就好。”咧開嘴笑起來,那眼眉裏透出的笑意讓人看著很是舒坦,“那就在這裏叨擾了。”說完衝掌櫃一抱拳,徑自向後院柴房走去。
看著那人的背影好一會,掌櫃才回過神來,叫來夥計,低聲吩咐道:“用鷂子傳書給葉山主,就說他等的人到了。”
袁小北在柴房裏找了個幹爽的地方鋪上些稻草坐了下來,趕了一整天路不免覺得有些疲憊。想想自己離開不思島也有大半年的時間了,不知道島上的叔叔伯伯是否還好。摘下氈帽放在一旁,他伸了個懶腰,準備睡覺。可剛躺下,柴房的門就給人撞開了。
小北一個挺身,坐了起來,看著那從門外撞進來的人。隻見那人看著和自己比自己略微大些,此時臉色蒼白,見到小北也有些驚訝。隻見這人天蠶織錦袍子,羊皮靴子,看著倒像是有錢人家的公子,不過那腰上別著的裝飾簡單的短刀,顯得有些不搭調。在城裏見過的公子們似乎更喜歡掛著些玉件什麼的。
“哎呀,沒想到還有人要跟我擠柴房,我叫袁小北,敢問閣下……”
“別出聲。”不等小北繼續說,那人腰上的短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將他逼至牆角。小北隻覺得一股寒氣逼入肌膚。不論如何不要跟自己的性命過不去,小北從小深知這個道理,於是此刻,很識時務的閉嘴。認命的靠在牆上。不多時外麵便傳來雜亂的腳步以及說話的聲音。
小北倒也不緊張,反道細細的大量起這個製住自己的人來。這人生的很好看,劍眉星目,英氣十足,有別於中原人的剛毅線條看起來有一種很奇特的美感。
“對不住。”那人突然低聲說了句,也不等小北回答,刀鋒往回一撤,逆向往小北胸前一挑,力道拿捏的極好,小北隻覺得胸口一涼,便知道自己的衣服已盡數被挑開。
下一刻,衣服都扯下掛在腰間,皮膚猛然接觸到冰冷的空氣,讓小北微微一抖。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人就被翻轉了過來,以一個詭異的姿勢騎在了那人身上。被解開的頭發散落在肩膀上,襯著他瓷白的皮膚,透出一種不辨性別的豔色。也不知道是難堪還是冷,那顆淚痣倒是越發的紅豔。
整個動作倒是一氣嗬成,待得柴房的門再次被推開,隻瞧見小北那光潔的背微微弓起,一片綺麗春色。
推門的人微微一愣,便識趣的關了門。末了小北還聽到他們在外嬉笑,盡是些淫靡之詞。小北咬著唇有些氣悶,聽著腳步漸遠。便奮力掙紮爬了起來,急急忙忙的裹緊衣服,還偏過頭很認真的說道:“這位兄台,我理解你也是形勢所迫。自然不會怪你,但是我隻喜歡女子,沒有龍陽之好。”
這話正經得讓那人也笑出聲來。眉峰一挑:“你放心,我也沒有這個癖好。”
“沒有就好……”悶悶的嘀咕了一身,袁小北有些惋惜的看著自己的衣服,剛才那一刀雖然隻是將各件衣服的盤扣盡數挑斷,不曾破壞衣物,但是,現在沒有法好好扣上扣子多少讓他苦惱,這過幾天還要去拜訪長輩。也不知道這個小鎮子有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買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