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舒夏的請求,我沒有多想就答應下來,雖然這段時間見麵不多,不過我們時常會在微信上聯係。熟悉之後,她已經不會再對我冷言冷語,事實上雖然她是一家五星級酒店的執掌者,但論年紀,她甚至比我還小一歲。我們有很多年輕人的話題,和她聊天時,我甚至從未想過我們會有身份上的差距。我有時候會用玩笑的口吻叫她舒總,她則會回稱我一聲盧經理。
沒用多久,我就聽到了敲門聲,開門將舒夏迎進來,我發現她一臉疲憊,不由笑道:“在我印象裏,你們這些大企業的老總從來都是滿麵紅光、精神勃發的,不說飯來張口衣來伸手,至少隨身帶幾個助理秘書什麼的也正常,你這整天形單影隻的,還天天加班,實在是太給你們土豪階級丟臉了。”
舒夏對我歎了口氣:“你這些充滿階級對立的話,隻能讓我覺得你還沒有真正擺正自己的位置,盧經理,你好歹也是一家咖啡廳的主人了,應該能體會到創業的不易,但我想你肯定聽說過一句話,創業容易守業難。”
“我跟你可不一樣,我腦袋上還壓著兩座大山呢,我正確的位置就是要堅定地站在我們無產階級隊伍裏,鄙視你們這些挖社會主義牆角、薅共產主義羊毛的資本家。”我佯裝義憤道。
舒夏白了我一眼,一臉懶得搭理我的模樣:“我忙了一整天,快累死了,好心好意來看望一下你,可不是來聽你給我上思想政治課的。”
“你把自己說的這麼有情有義,我是不是該做些什麼報答你一下才行啊?”
“這種覺悟才要得嘛。”舒夏很是欣慰地點點頭:“帶我參觀一下你的咖啡廳吧,上次聽了你的經營思路,我覺得很有創意,一直期待著你能把你心目中的想法完美地實現出來。”
這樣的要求實在不算什麼,我打開咖啡廳全部的燈,昏黃的光芒瞬間把房間照亮,卻不會顯得太耀眼。咖啡廳現在還在裝修期,所以很雜亂,不過主要的改動已經基本完成,所以能看出大概框架來。
舒夏一眼就發現了被開辟出來做舞台的陽台,走過去站在陽台邊,陽台外麵頭頂上空的位置正好有一個圓月形的燈,映照著不遠處的江景,陽台的欄杆被我重新製作,彎曲而不規則的木樁充滿了藝術氣息,這是堯瑤的主意。這個舞台簡潔卻充滿藝術氣息,當堯瑤和裝修公司共同把設計圖紙做好拿給我看時,我是真的被震驚到了,它完全將我心中所想象到的樣子複製了出來,甚至更加完美。
除此之外,咖啡廳的內部布局也有不小的調整,因為有了羅素的投資,我完全摒棄了原來小改的打算,當然,想要做到高端那是不可能的,但至少跟以前相比會有很大的提升。咖啡廳被我分成了三個區域,靠近舞台的臨江區域既能看江景,又能在最近的距離聽歌,所以這個區域被打造的極富藝術範兒,算是咖啡廳的VIP座。而遠離舞台的臨江位置則被我利用相對安靜的一點用隔斷隔開,專門用來接待在這裏商談事務的客戶。占據咖啡廳麵積最大的其餘部分是最花心思的,我對這裏的布置是以舒適為主,每一處桌椅的位置和間距都是我花了整整一天時間才設計好的,而且每張桌子我都用一些細節體現出差異化,既要做到整體環境幹淨素潔的“大同”,又要有凸顯個性的“小異”,實在是很考驗人的想象力。
為了讓整體環境與音樂主題應和,我把腦筋動在了天花板上,這也是重新裝修的最後部分,現在還沒有完成。等完工後,天花板會用彎曲的線條做成一條河的形狀,而燈光則用數百個樂符形狀的燈排布成星河的樣子,間雜著偶爾閃爍的氛圍燈。因為這個創意,咖啡廳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岸邊的河”。
舒夏很快就參觀完,帶著期待的表情發表了評論。她並沒有從商人的角度置評,而是跟我談論咖啡廳體現出來的文藝氣息和音樂主題。
“真想坐在這裏,當第一個陽台音樂秀的聽眾啊。”坐在最靠近陽台的位置上,舒夏一臉期冀道。
看著她的笑顏,我突然產生一股衝動,站起身來讓她稍等,我回到房間裏,從行李堆裏找出那把陪伴了我五年的吉他,帶著它坐到陽台上,對充滿驚喜的舒夏說道:“滿足你的要求,順便再給你個超級VIP待遇,歌隨便點。”
舒夏高興地看著我,想了許久之後才開口道:“我想再聽一遍《彩虹》。”
我點點頭,撥動琴弦,伴隨著節奏,為她演唱起伍佰這首難得的靈動而又充滿柔情的歌曲。
我喜歡伍佰的歌曲,不是因為他獨特的嗓音和狂野的曲風,而是因為他歌詞裏令人動容的詩意,他的每一首歌詞都是一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