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右想,我覺得除了舒夏,有可能去找過我的會是韓溪,至於第三個……堯瑤?不對,她已經出國了,不會這麼快回來,陳暮?可我媽描述的也不對啊,我相信暮姐絕對有泰山崩於前而不落淚的氣魄,她要是會哭,太陽得打西邊兒出來。
正打算問我媽,我媽突然哭了起來:“西西啊,你到底跑哪兒去了,有什麼事情非得騙我們跑出去?不行咱就回江津嘛,你老這麼在外麵吊著,知道媽有多擔心麼?”
我的滿腔疑問頓時化作苦悶。老人家的哭聲像一道鞭子抽在我心上,讓我發現自己是多麼的不孝,若涵的話再一次回蕩在我的耳邊,我忍不住苦笑起來。原來……拋棄一切的自我放逐真的是一種自私的行為!
喉嚨變得幹澀起來,我張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我找不到安慰爸媽的話,我也無法把自己的煩惱向他們傾訴,他們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可卻不是最理解我的人,因為我們之間有代溝。
除了對不起,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在我媽的哭泣中,我爸接過了電話,他語氣嚴肅地問我:“盧西,你是不是在外麵做錯事了?”
“沒有。”我很堅定地回答道。
我爸聞言語氣緩和了一些:“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讓你媽擔心的整晚都睡不著覺?你這孩子太不懂事了。你現在已經是成年人,大道理不用我講你都懂,我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過段時間吧。”我並沒有做好回重慶的準備,所以給不出確定的日期。
“你小子是不是進傳銷了?兒子,現在傳銷手段高明的很,別以為天上能掉餡餅,我看電話號碼是成都的,你在成都是吧,你告訴我地址,不行我明天就來接你。”我爸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我連忙拒絕道:“爸你想哪兒去了,我是那麼沒分辨力的人麼?放心吧,我現在很好,在一家商場策劃部上班,您就別亂跑了,在家照顧好我媽。”
“我聽小溪說你在咖啡廳做的好好的,沒事跑成都工作幹嘛。是不是感情出問題了?”知子莫若父,我爸終於猜到了我來成都的原因。
可我卻不想跟他聊這些,於是用沉默代替回答。
“兒子啊,這世界上好女人很多,你要是一個個挑早晚得挑花了眼,跟狗熊掰棒子一樣最後什麼都得不到。小溪多好的姑娘,你說分手就分手,還有那個舒夏,前段時間每天都會過來打聽你的消息,還幫我們做家務跟我們聊家常,看得出來她家世很好,但沒有那些大家小姐脾氣,這麼好的姑娘你忍心傷害人家?”
我腦海中浮現出舒夏在我家陪著爸媽的樣子,心中不由一痛,這是我曾經夢寐以求的畫麵,可如今卻隻能讓我難受:“爸,我就是不想傷害任何人所以才離開重慶的,您不清楚情況就別問了,讓我在這邊安靜一段時間好不好?就當我出來旅遊了,真的不用擔心。”
我的話換來我爸一聲歎息:“你啊,就不能早點安穩下來讓我和你媽放下心來?過完年你就27了,你還想這樣飄多久?”
我無言以對,我想告訴他們我也希望生活能穩定下來,可是這樣的穩定需要一個對的人,而我直到現在也沒有遇見那個人,所以我給不了他們答案。
見我不肯馬上回去,爸媽很無奈,但他們最後還是選擇了尊重我,輪番叮囑我一通後,他們掛掉了電話。
原本以為我可以從爸媽這裏得到一些慰藉,減輕我對所有人的歉疚感,可結果恰恰相反,我的負罪感更強烈了。
心中曾經質疑的聲音變得越來越肯定,我開始分不清對與錯的界限……
整個下午我都待在房間裏不想出去,坐在窗戶邊,我望著窗外的景色,在煙霧彌漫中反思著自己這半年來做過的每一個選擇,想要找出讓我的生活變得越來越不快樂的原因。
四點半左右的時候,我接到了蔡經理的電話,他用一貫的低沉語氣告訴我,我的假期提前結束了,明天必須回去上班。問他原因,他告訴我我們部門的商場聖誕元旦活動策劃案被上麵否決了,上麵決定臨時抽調各部門精英組建一個專門的團隊負責這次活動,我是策劃部推薦上去的三個人之一。
我有些意外,公司這樣的決定說明他們對這次的活動十分重視,可我隻是個剛來的新人,居然得到了推薦?
沒等我細問,蔡經理說了一句詳細情況明天到辦公室再說就掛掉了。拿著手機,我愣了半天,這樣的機會對我這種新人來說是很難得的,如果能在活動中證明自己的能力,我將會迅速渡過新人階段成為部門不可或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