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因為我的這句話而停止,周圍的一切好像都凝固起來,包括舒夏臉上的表情。
我已經做好了被舒夏拒絕的準備,畢竟相對於我們現在的關係來說,這個要求有些過分。但我還是想說出來,我懷念我們住在一起時偶爾拌嘴,但相互關懷的日子。我們就是兩條孤獨的魚,在相濡以沫中尋找這個世界的善意。
良久,舒夏收回了目光,她並沒有回答我,而是快步向前走去。
這種沒有答案的回複讓我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舒夏是不想回答還是想要默認,亦或是她在猶豫。帶著忐忑的心情,我再一次跟上她的腳步,來到羅素所在的休息室。
對羅素舒夏並沒有表現出疏離感,畢竟羅素和陳暮幫了她太多次。我想如果不是我搞砸了一切,舒夏應該早已融入我的朋友圈,我也會再一次成為朋友們羨慕的對象。
隨意聊了兩句,我提起吃飯的事情,舒夏說酒店最近剛剛聯係了一家餐廳,準備納入旅遊套餐中,提議去那裏吃,她請客,順便就當考察了。對於地點羅素無所謂,但是他堅決不同意舒夏請客,扭頭看我一眼,羅素賤笑道:“盧西,我和陳暮這次可是來給你長臉的,你不請客說不過去吧?舒夏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你是對你的信任,你好歹也得表示一下感謝嘛。”
我聳聳肩:“本來我也是打算請客的,你少跟我說些冠冕堂皇的話。”
“兄弟上道兒,舒夏,咱們今天狠宰這孫子一道,怎麼樣?”
舒夏掩嘴笑道:“沒問題啊,其實我很喜歡吃白食的。”
舒夏的話讓我放下心來,我拍拍胸口:“今天不宰疼我說明你們兩個老總生活品質太差,一句話,誰給我省錢誰就是看不起我!”
羅素拍拍我的肩膀:“說大話會遭報應的,哥們兒,羅爺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怎麼在大排檔裏吃出五星級酒店的檔次來。”
說笑著離開酒店,我們散著步來到舒夏說的餐廳,一路上雖然基本都是舒夏在跟羅素聊天,但羅素還是會時不時跟我搭兩句話,讓我不至於受冷落。
這家餐廳主打老臘肉和筍子,他們家最有名的就是全筍宴,不過說實話筍子吃多了對胃不好,所以我們並沒有點這個最貴的套餐。當然,羅素既然誇下海口,他也沒打算給我省錢,點的全是店裏最貴的,然後要了兩瓶單價五百八十八的詩仙太白,這是店裏最好的酒。
等菜的時候羅素問起舒夏總部那邊的事情,雖然羅素和舒夏入得是武隆分店的股份,但畢竟兩處名義上是一起的,如果總部那邊出現問題,對他們或多或少還是有影響。羅素倒不在乎,但他老爹肯定還是要過問的,誰也不會隨便拿錢來打水漂兒。
我終於從舒夏口中親耳聽到關於總部那邊遇到的危機,如今舒建生已經開始準備走司法程序,按照最好的打算來估計,他也能拿回酒店百分之十左右的股份,而且隻會更多不會再少。除此之外,總部那邊已經有不少股東公開表明支持舒建生,也就是說,隻要舒建生把司法程序走完,他就會重新成為酒店大股東,到時候想要罷免舒夏董事長的職位,輕而易舉。
誰也不會想到舒建生在把酒店交給舒夏之前做了一次股權質押是為了給自己留後手,就連舒夏當時都沒有太在意這一點。
總有人說,這世上最牢固的是親情,可真正見識到舒建生的心機,我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我不由得再一次對舒夏產生了愧疚之情,她已經失去了親情,而我又令她失去了愛情,換做是我,或許此時已經對情之一字早已經絕望了,可舒夏依舊堅強地保持著自己平靜的生活。或許心底有波瀾,但這份自控,我甘拜下風。
酒菜上來,我給自己和羅素分別倒上一杯,沒想到舒夏也把自己的杯子舉了起來:“幫我也倒一杯吧,我想喝酒了。”
我猶豫了一下,看到舒夏堅決的眼神,還是給她倒了一杯,叮囑道:“你慢慢喝,少喝點兒。”
舒夏等我倒滿之後沒有把杯子放下,而是直接舉向羅素:“羅素,你和暮姐三番兩次地幫助我,我知道你們的心思,我也知道能讓你們這麼做的是盧西而不是我舒夏,但我還是很感謝你們,為表謝意,我先幹為敬!”
說完不等我和羅素阻止,舒夏仰頭幹掉杯中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