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溪是趴在我懷裏睡著的,她本就不勝酒力,痛哭一場發泄過後酒意上來,很快就不省人事了。我試著叫了她幾聲,她喃喃地叫著我的名字,臉色潮紅,淩亂的發絲下兩行淚跡尚未幹涸。
我有些不知所措了,雖然知道她也在這個小區住,可我卻並不知道她的具體住址,眼看叫不醒她,我猶豫了一下,從她的口袋裏掏出手機,想試試能不能給她家裏人打個電話。
她的手機沒換,還是我們在一起時我送給她的那部iPhone,我記得她的開機密碼是她的生日,可輸入之後卻提示我密碼錯誤,想了想,我又輸了幾個韓溪常用的密碼,但沒有一個是正確的,眼看手機要被鎖住,我不敢嚐試了,看看懷裏的韓溪,我苦笑起來。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我就應該堅持不讓她喝酒。
無奈之下,我咬咬牙,結了賬之後背著她往小區走去,實在不行就隻能先讓她去羅素那兒休息了。
回到羅素家,我把她放到客房我住的那個房間,幫她脫了鞋蓋上被子,然後又去熱了杯牛奶放到她床頭。忙完這些,我悄悄地溜出了房間,在門口我無意地回頭看了她一眼,韓溪恬靜的臉上是我熟悉到幾乎成為本能的睡容,曾無數次我夜裏睜開眼,看著這張臉,便覺得擁有了全世界,可如今,我卻感到我們之間的距離變得那麼遙遠,看的久了,我甚至產生了一種陌生感。
急忙收回目光,我輕輕關上門,長籲了一口氣,躺在沙發上。折騰了一天一夜,加上酒意上湧,我終於有了睡意,不過在睡著之前,我給我爸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我明天一早就回家。
在這裏繼續待著已經沒有必要了,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舒夏,我想她跟我會是同樣的想法,與其僵持著讓彼此難受,不如讓大家都靜一靜,在各自的空間裏考慮清楚,我們之間究竟該如何繼續下去。
舒夏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跟我聯係,甚至我給她發了條信息告訴她我出來了她也沒給我回複。我不明白她此刻的想法,我更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隻要一想到她那一刻的猶豫,我的心就像被針狠狠刺了一下,疼得想哭。
慢慢地,我睡了過去,或許是太累了,我連做夢的力氣都沒有。也許是過了一個小時,也許是很久,我被羅素叫醒了,煩躁地睜開眼,我揮了揮手,嘟囔著讓他不要吵我,這孫子卻一把抓住我的衣領提了起來,臉上的表情無比嚴肅:“盧西!你知不知道你今晚做了什麼?我他媽真是高看你了,有你這樣的麼?前腳跟舒夏吵個架,後腳就把前女友帶回家重溫舊情?你怎麼越活越回去了!”
我被他晃的一陣頭暈,用力推開他,躺在沙發上瞪著他道:“你他媽胡說八道什麼啊,老子就出去喝個酒睡個覺,哪兒又招惹你了?”
“那兒!”羅素冷冷地指著客房,壓低嗓子吼道:“你怎麼把韓溪帶回來了?!”
我怔了怔,終於清醒過來,也想起了自己把韓溪帶回來的事情,坐起來,我狠狠搓了把臉,然後才發現陳暮也回來了,正坐在沙發另一邊表情不善地盯著我。我有些冒火了,皺起眉頭道:“你們就這麼不相信我麼?我要是做了什麼能睡在沙發上?別想多了,我們就是下午在小區偶然碰到了,一起喝了頓酒,她喝多了我不知道她住哪兒,隻能帶回來了。”
“你不知道她住哪兒?”羅素還是不相信,一副你騙鬼的表情。
我沒好氣道:“不信你們等她醒了問她!她搬家到這邊來,我都沒來得及問她,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她的酒量,沒喝多酒就醉的不省人事了。”
陳暮開口了,問我道:“既然知道她的酒量,你幹嘛還跟她喝那麼多?盧西,你現在還沒跟舒夏分手吧,這樣會不會不太合適?”
不說舒夏還好,一說舒夏我的冷靜不下來了,梗了梗脖子,我輕哼了一聲道:“有什麼不合適的?我們什麼都沒做,隻是喝酒而已,我問心無愧。”
“你跟她單獨在一起就沒法問心無愧!”羅素眨眼間變成了批判家,指著我鼻子訓道:“再說你難道不知道韓溪現在對你還有想法?就算是為韓溪著想你也不該跟她再有來往了,這樣對你對舒夏對韓溪都沒好處。”
“喲!”我抬頭看著羅素,陰陽怪氣道:“你什麼時候變成道學家了?合著就因為我們以前是男女朋友,見了麵連個招呼都不能打,就該當陌生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