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呆了三天,這三天我在醫院旁邊定了家酒店,白天就在醫院裏陪航明靜,晚上獨自回酒店休息。都說孕婦容易得產後抑鬱症,雖然靜子看上去很平靜,遠航的出生也給了她新的希望,但我還是想要多開導開導她,免得她胡思亂想。一個人帶著孩子,還不被家人接受,說起來輕鬆,可生活真要過下去,困難絕不是一星半點。
陳暮和童童兩個最上心,作為地主,煲湯做飯采購幾乎被陳暮包圓了,跑上跑下沒一句怨言,這讓我覺得她依然是曾經的她,對朋友耿直的沒二話,可是對比一下我的待遇,我又有些心塞,這三天裏陳暮和羅素幾乎跟我是零交流狀態,偶爾一幫人聊起天來,到我們這兒也會卡殼,幾次尷尬之後,我們同時在病房裏大家就盡量少說話了。
童童已經迫不及待地認了遠航這個幹兒子,整日介抱來抱去,儼然是在拿遠航實習,我打趣問她什麼時候造計劃,她很虎地回了我一句已經在造了,倒是讓楊彬鬧了個大紅臉。
夜裏獨處時,我忍不住感慨,身邊的朋友們離我越來越遠,結婚的結婚,生孩子的生孩子,隻有我還在原地踏步,連身邊的那個她是誰都不能確定,渾渾噩噩地像生活在別人的故事裏。
馬君凡和羅素最先離開,馬君凡的媳婦兒要回北京,他的工作也忙,帝都競爭大,壓力大,馬君凡過去從頭開始,過得絕對不像他嘴裏說的還湊合。隻是他好麵子,我也不好深問,何況這是他為愛情願意付出的代價,沒什麼好說的。
羅素走的悄無聲息,陳暮也沒有跟我們解釋。他走之後,我猶豫了一晚上,最終還是忍不住在臨走之前把陳暮約了出來,她那天的話讓我越來越疑惑,總覺得這裏麵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又想到了舒夏臨走前說過的話,她讓我盡量保持現狀,話裏話外透著她還有後手的意思,可我實在想不出,脫離了舒建生的庇護,麵對群狼環視的盛華,她還能如何翻天?
在距離醫院不遠的一家咖啡廳裏,我等到了陳暮,沉默地對坐半晌,最終還是我先開口:“暮姐,我還是叫你姐吧,不管發生了什麼,我依然把你們當朋友。今天我們坦誠地談談,可以麼?”
陳暮並沒有被我的低姿態打動,很隨意地點點頭:“什麼事你說吧。”
“你那天告訴我羅素和袁弘合作是你的主意,我想知道這是為什麼,或者你們到底有什麼樣的目的?”
陳暮看了看我,猶豫了一下,沒有直接回答,反問我道:“你覺得,現在的盛華集團像什麼?”
我考慮了一線,頹然道:“一塊無人看管的蛋糕?”
陳暮淡淡地撇撇嘴:“不是無人看管,你不是看著麼?隻不過這個看管的人看不住而已。”
見我不說話,她繼續說道:“這塊蛋糕現在任何人都想要分一塊,就算羅素不出資,肯定還有其他人,相比之下,你願意出進來?”
“當然是羅素了,可是……”我毫不猶豫地答道,早在羅素告訴我他要進盛華的時候我就表示過讚同了,不管怎麼說,我從來都沒把他當過對手,而是最堅定的盟友。可誰知……
陳暮打斷了我的話:“先不說那些,我問你,盛華內部的情況你了解麼?”
我沉頓稍許,點點頭,這段時間我在盛華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分析集團內部的勢力,已經掌握的差不多:“算是了解吧,盛華現在派係爭鬥已經很明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