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小爭鬥,卻立刻引起了院中其餘人的注意,鶯鶯燕燕們也立刻將目光轉向這兩個重要人物,交頭接耳的討論。
“這不是熠王嗎?”
“是啊,可是熠王牽著的女子是誰?世上竟然有可以被熠王牽著的女子?而且,竟然無事?”
“莫非,那便是十日前嫁與熠王的南宮玉,從棺材裏爬出來的那個?哼,這一身縞素,果然透著一身陰氣,這種人如何能來參加宮宴,簡直晦氣!”
“晦氣你全家!”琉珂剛一坐定,對麵那幾個女人的對話便落入耳中,頓時忍不住暴走,若不是一隻手還被煞神牽著,她早就擼胳膊上陣廝殺了。
軒轅胤寒一把將站起的琉珂又拉回座位,漫不經心道:“不記得今日來的目的了?”
目的?哦,本姑娘今天是淑女,奪主角來著,我冷靜,我心平……
她一手悠悠指向前麵的方向,又轉頭對著軒轅胤寒婉轉一笑,“王爺,那晦氣的姑娘是哪家的?”
“當朝相國羅相次女,羅馨,與太子曾有婚配,是京城才女,你的對手。”軒轅胤寒簡單介紹道。
琉珂了然,盤算了一會,笑容愈加玩味,“那王爺可得提前謝謝我,等我一會就真讓她全家晦氣晦氣,除你勁敵。”
煞神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折扇,啪的打開輕輕搖了兩下,嘴角露出會心的笑意,“那本王便托王妃的洪福。”
“甭客氣,誰讓我們是一根繩上的,你再給我說說那些女的的家底,知己知彼才能大殺四方嘛!”琉珂得意的和軒轅胤寒低頭商量,時不時軒轅胤寒露出笑意,驚得在場所有人都不敢多話,不過也都逐漸明白,看來傳言中熠王妃得寵是真的。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音妃娘娘駕到!”
一連串不間歇的刺耳聲音響起,很快邊有侍衛上前,將整個高台嚴嚴守著。
而後,一隊長長的儀仗浩浩蕩蕩而來,最前麵的隊伍裏,金黃蒲扇之後,皇上皇後相依,一步一步,走的甚是穩重莊嚴,與其說走的莊嚴,倒不如說是走不快,琉珂一眼就看的出,這炎冀老皇日子不長了,也難為他這時候還堅持自己走出來。倒是皇上身邊的皇後,傳言中炎冀皇後不僅蕙質蘭心,端莊美麗,更有經緯之才,在皇上病重時期,能夠穩坐朝堂,當然是不一般的女子。
隨後跟著的音妃,一身華美紫色宮裝,繡金絲牡丹花,美豔中不失大氣,妖媚中不缺莊重,倒是很懂得進退的妃子,也難怪,能在炎冀國如此凋零的後宮中,還能穩居後宮次位,為年邁的皇上生一皇子,定然有其特別之處。
所有人全數跪下,行禮叩拜。
“都免禮吧,咳咳,今日宮宴,大家隻需酣暢玩樂,無需拘謹,朕身體不適,由皇後主持便可,朕在一旁瞧著。”炎冀皇沉沉開口,聲音中雖是少不了的虛弱,卻也憑著幾十年來的風霜威嚴,也顯出一派皇者氣勢。
“是,臣妾遵旨。”身旁,皇後龍青辛微笑著頷首應下,轉而便看向下首眾人,鳳目帶著淩人之勢掃視一圈,緩緩道:“值此春日風光,皇上隆恩,擺宴與眾卿同樂,本宮聽聞我炎冀飽學才子才女甚多,今日也可見識一番,還望各位卿家小姐,勿要謙卑,盡情展示,揚我炎冀鋒芒。”
“臣(臣女)遵旨!”剛還沒坐穩的眾人又重新起身,莊重回應。
琉珂無語,也不知道這些無聊沒用的廢話行程什麼時候能搞定。
趁著所有人都低頭的空隙,她有些好奇的抬頭看向前方的鳳袍身影,卻正撞上那雙朝她直直看過來的深幽鳳目,一瞥之下,竟是讓人心中一顫。琉珂恍惚一瞬後,驚訝不已,這個皇後,心中怎有如此沉重的思緒,一瞥一念之間,她竟是完全來不及傾聽,隻覺得那股沉重將自己的心都牢牢鎖緊,無端覺得胸悶氣短,難受的厲害。
“沒事吧?”身旁一隻強有力的手忽然握住她的,琉珂茫然的抬頭看向軒轅胤寒,隻聽他用能夠安定人心的聲音道,“不要看她。”
帶著醇酒般富有磁性的聲音,令琉珂的心境片刻平複下來,她掩飾性的笑笑,低頭看了看兩人緊握的雙手,麵上不自在的飄過一朵紅雲。
“當空明月,燈火闌珊,如此美景,如何能沒有歌舞助興,本宮看在座如此多閨秀小姐,不知本宮可有幸能一睹哪位小姐的舞姿呢?”上麵,一直微笑著的音妃突然柔柔開口,她目光完全不似皇後的淩厲幽深,一顰一笑間皆是嫵媚溫軟,該不再是厲害的女人才是,琉珂放下警惕一眼瞥過去,又是一愣。
兩人眼神相交,琉珂頓時感受到哪狂湧而來的強烈恨意,如狂風暴雨般掩藏在那雙淺笑如玉珠的美目之下,第一次見麵,這麼恨她幹嘛?琉珂鬱悶,待要細看,卻被煞神一手將頭給扭了過來,“注意你該注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