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她繼續不折不饒的大聲道:“為什麼不能提起,是因為你自己也不知道要去找誰報仇嗎?還是說,你愛的人,你的夫君,就是被你親手殺死的!你不敢麵對你的夫君,你愧對於你的夫君,所以你要活著懲罰自己,,以一張相似的臉來安慰著自己度日,現在,那張臉死了,連活下去的動力都沒有了嗎!”
“啊!你胡說,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琉珂的話一句句都戳在她內心最深處的傷疤上,一句句都像是無數把的利刃,將她的心戳的鮮血直流,狐璣再也不能克製自己的理智,她突然不再管還和她打鬥的軒轅胤寒,舉劍就朝著琉珂的方向奔過來,似是想要了結了這個一直在戳她心髒的根源聲音!
就在那銀光鋒利的長劍就要刺到琉珂的上一刻,狐璣忽然悶哼一聲,眼白一翻,竟是整個人朝後倒去,昏迷在地上。她倒下去的身後,軒轅胤寒正反正持著彎刀,刀柄對準著狐璣剛剛肩口的地方。
琉珂沒有再管已經昏迷的狐璣,而是急切的上前一把扶住堅持了許久的軒轅胤寒,她看著他早已毫無血氣的麵色,再看他眼中充斥著鮮紅血光的眼睛,忽然覺得心口一痛,受如此嚴重的傷,竟然還能拚了命的打鬥這麼長的時間,琉珂不知道他是怎麼堅持下來的,但是她明白,她絕不能讓煞神倒下,絕對不能!
“胤寒,胤寒你還好吧!告訴我哪裏不舒服,你說一句話,說一句話好不好?”
琉珂慌亂的扶住煞神,掌心所觸碰到的粘稠的鮮血,讓她心底生出無限的驚慌,她甚至不知道該做什麼,該怎麼辦好!
終於,軒轅胤寒費力的緩緩轉頭看了一眼琉珂,那本是犀利冷寒的雙眸此時已經寫滿了無力,看著琉珂的時候,稍稍露出一絲溫柔,嘴角微微扯動了下,似是在無聲的安慰,而在下一刻,他便徹底失去意識,昏迷了過去。
“喂!喂!你,你別睡,你醒醒!”
琉珂心下猛的漏了一拍,慌亂的叫了幾聲,卻沒有得到絲毫反應,她急的要哭了,手顫抖著去感應他的鼻息,在捕捉到一絲微弱的鼻息時,她大喜,驚慌失措的笑著,連忙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扛著煞神一步步朝著剛剛走來的山澗的方向走去。
她也中了毒,全身的力氣似是都已經被抽幹,體內血液的緩緩流淌也帶著陣陣痛楚,但是她知道,她不能放棄。用體內僅存的微弱力量扛著軒轅胤寒厚重的身體,一步步緩慢且艱難的走著山路,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琉珂的身上已經能夠全部被汗水打濕,日頭也越來越厲害,她總算看到了一個能夠容人入內的山澗石洞,她深吸一口氣,再加把力,帶著軒轅胤寒進入了石洞內。
石洞分開成兩個洞,裏麵的洞很窄,幾乎隻能容納三個人,她細心的將軒轅胤寒放在裏麵的石洞,又將身上的披風脫下來蓋在軒轅胤寒的身上,這才撕了一塊身上的衣服,轉身走出去,到山澗中去用水打濕了衣服又回到山洞裏。
她細細的用水將軒轅胤寒的臉擦拭了一遍,又撕開他傷口處的衣服,清理了傷口之後,從腰間掏綦嶽送給她的藥膏,在傷口上塗上,簡單的包紮好了傷口之後,伸出手指感覺到他的呼吸稍稍平穩有力了一些,琉珂這才舒出一口氣來,一時的放鬆讓她身體內外每一處的疼痛都開始加劇放大,異常的疼痛幾乎是牽扯了腦袋的每一根神經,疼的她眉頭緊皺,有大顆大顆的冷汗在她額際緩緩下落。
這樣難以承受的疼痛之下,她卻一句痛字都不敢呼出聲來,她怕吵到軒轅胤寒,也知道,此時就算是再怎麼呼叫疼痛,也沒有人能夠替代這樣的疼痛,她不能就這樣被痛意打敗,她還要活下去,和軒轅胤寒一起活下去!
她草草的處理了一下自己身上各處的小傷口之後,便靜坐在軒轅胤寒的身旁,而體力的透支和神經的鬆懈,讓琉珂頓時覺得困意如波濤般洶湧而來。她一手輕輕放在軒轅胤寒的鼻尖,卻還是沒撐過這如此困頓的時刻,靠著牆壁緩緩睡了過去。
“呃……水……水……”
睡意朦朧時,琉珂忽然被一陣輕微的呢喃聲驚醒,她驚得一下子湊到軒轅胤寒的麵前,清楚的聽著他迷糊中叫這要水,而僅僅是臉頰緊貼著他麵龐的同時,琉珂更是感覺到那張臉上有驚人的熱度襲來,她大驚,伸手去撫了撫軒轅胤寒的額頭,卻被燙的倏地縮回手!
“是傷口發炎,引起發燒了嗎?怎麼辦!”
琉珂緊張的低聲呢喃,但現在沒有人能告訴她怎麼辦,隻聽著軒轅胤寒口中還在迷迷糊糊的叫著水,琉珂隻好溫柔道:“你先等等,我這就去!”
說著,她再次走出石洞,找了一大片葉子裝滿了水回來,仔細的將水一點點灑在他已經幹裂的嘴唇上,又慢慢喂了一些水,而此時天色已經漸漸黑沉了下來,不過片刻,琉珂又發現軒轅胤寒的身子很快從極燙變得極涼,涼的如同死人般沒有溫度,這樣的溫度讓她害怕,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