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伸手把住薛憐兒的脈搏,在感受到輕微的脈搏後,其中隱隱的氣血混亂令他慌亂自責,是因為自己,小師妹才會變成這樣,他絕不能讓她有事!
他抬頭冷冷看向一旁悠然看戲的棣繡兒,厲聲責問:“你對她做了什麼!”
“嗬嗬,本宮何須對這麼一個小丫頭做什麼,就算本宮什麼都不做,她也照樣活不了多久,現在不過是早死幾日而已。難道你那幾味神藥找齊了?”
棣繡兒邪肆的笑著,嘴唇上殷紅的色澤,帶著陰毒。
蒼雪冷冷看著她不語,他不知道棣繡兒是如何知道憐兒從小的惡疾,活到現在也是福氣,他和師父要找的藥材雖然沒有找齊,卻也隻剩下一味,隻要找到雪華珠,那憐兒就會有救,而現在,受了棣繡兒這陰毒的一掌,她就算是將藥材找齊了,也未必能夠救活她!
棣繡兒看著蒼雪變幻的神色,忽然笑道:“本宮也不想趕盡殺絕,看你們可憐,本宮便先放你們一條生路,而且本宮還可以告訴你,你師妹的命,本宮能救,她現在隻剩三天的命,隻要你在三天之內,主動到北護城來見本宮,本宮便救她,該怎樣,你自己做決定便是。”
“哈哈哈哈。”
她說完,卻是直接笑著轉身飛走,黑色的身影在已經灰蒙的淩晨飛速飛掠而去,留些點點黑影。
隨後,北護河兩岸的死屍也停止了打鬥,轉身便走,用一致的步伐緊隨著棣繡兒的身影而去。
琉珂沒有稍稍鬆氣,她眉頭上隱隱不解疑惑,轉頭去看蒼雪正在用內力維持住薛憐兒的精氣,想起剛剛棣繡兒所給出的條件,她忽然一驚,直直看盡蒼雪的眼睛,而後連忙拍了拍蒼雪的肩膀,道:“你不要做傻事,和這種人沒有什麼交易條件可說,如果你真要以自己的命去換,那磬城所有的百姓,和二十幾萬士兵的命就會跟著你一起葬送掉!”
蒼雪一愣,抬頭看著琉珂堅定的目光,點點頭道:“我明白,你放心,我先行一步,帶憐兒回營帳醫治,軍隊士兵就麻煩你帶回去了。”
“嗯,你去吧。”琉珂點頭,見蒼雪暫時打消了考慮棣繡兒條件的念頭,這才喘出一口氣來。
她看著蒼雪抱起薛憐兒飛身而去的背影,又讓兩位將軍整頓好軍隊人數,領兵回去。她這才站到一處山崗之上,目光直直射向已經灰蒙的天色,冷冷道:“既然還沒走,想說什麼,趁老娘還沒走,趕緊滾出來說!”
“嗬嗬,本宮就知道,你看的明白。”
棣繡兒陰測測的聲音再次響起,隨後她一身黑的身影便腳不沾地的半飄在琉珂一丈之遠的地方,邪笑森然,“本宮留在這裏,就是為了提醒你,能夠救薛憐兒的隻有你,雪華珠,嗬嗬,一直都在你身上。”
琉珂皺眉冷視著她,“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若是想要殺我,何必如此費事!”
“直接殺了你多沒有意思,本宮要慢慢的撕開你的傷疤,看著你一步步的沉淪,墮落,直到入魔!哈哈哈哈哈……”
她陰毒冷厲的話語,隨著一陣陣陰陽起伏的笑聲散去,而後,麵前棣繡兒的黑色身影也像是一片灰煙般散開不見,漸漸亮起來的天色中,隻徒留著屠殺之後的冷寂。
當琉珂回到軍營時,隔著很遠,就聽到了主營帳裏傳來尖利的而撕心裂肺的痛叫聲,她黛眉一蹙,下馬大步走入營帳之中,隻見營帳中幾名大將都愣愣的站著,麵上有痛苦同情之色,齊齊看向榻上正痛的呼叫打滾的薛憐兒。
琉珂跟著轉頭看去,隻見薛憐兒此時頭頂之上已經被紮了數根銀針,顯然是蒼雪為了控製她疼痛下的身體而紮的,但這些銀針卻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薛憐兒痛苦翻轉的樣子顯然到了難以承受的極端,琉珂看到,她露在衣服外的胳膊和臉上,皮膚之下都似是有一股股的東西在不斷的湧動,齊齊朝著她的腦袋奔去。
她痛苦的嘶叫著,不斷的翻滾,用雙手重重捶打著自己的腦袋,頭上的發髻已經被弄成亂糟糟的一團,整個人也再沒有之前的活潑嬌貴,旁邊有兩個侍女看不過去,伸手去製止,卻如何也抵不過已經痛到瘋狂的薛憐兒。
整個營帳中,都被她淒厲的痛呼聲充斥著,一旦有疼痛的間歇,她都睜開有些迷蒙的雙眼,乞求的看向一邊的蒼雪,哭著求救,“師兄,師兄,救救我……我好痛,好痛……”
“殺了我吧!我受不了了!師兄,你殺了我,殺我了好不好!”她不斷嘶叫的聲音讓人的心也跟著覺得悲傷痛心,隻是誰都沒有辦法上前幫助她,連蒼雪也隻能站在一邊,默默地看著。
琉珂轉頭看向邊上的蒼雪,看著他全身僵硬的站著,一臉的黑沉憤怒,眼中劃過數不清的掙紮糾結,再也沒有平日裏的冷靜如冰霜。琉珂知道他在想什麼,她也知道現在跟他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但是她決不允許他做出錯誤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