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了啊,那也差不多了。”琉珂輕聲道,“薛憐兒的死期差不多該到了。”
“啊?”蒼輕猛的怔住,呆呆的看向琉珂,半響才結結巴巴道:“琉,琉珂,你,你不會真的就為了要薛憐兒就這麼死掉吧?”
琉珂淡淡的看他一眼,語氣波瀾不驚,“她死不死關我什麼事,我隻是不想讓蒼雪去送命。”
“就是,好好看著你三哥吧!”綦醞兒跳到兩人中間,用一臉崇拜的表情看著琉珂,道:“琉姐姐,我讓他們抬你回去休息吧。”
“嗯。”琉珂輕輕點頭,蒼輕憋了憋,也不再說話,吩咐幾個士兵將琉珂抬回去。
到了營帳中,琉珂重新躺回到榻上,她轉頭看向一邊,突然想起來昨晚黑夜中所看到的一塊血紅光芒,她看著那個方向,忽然眼睛一亮,伸手指著椅子那邊,急聲道:“醞兒,去將那塊玉佩撿來給我!”
綦醞兒聞言,疑惑著走到琉珂指著的地方,這才在座椅腳下的拐角處找到一塊玉佩,轉身走回到琉珂麵前,“琉姐姐,這是你掉的嗎?”
琉珂怔怔的看著綦醞兒手中的玉佩,腦海中有複雜如絲網的思緒飄過,她愣愣的接過如同血珠般的玉佩,細細的看著,似是想要從上麵看出什麼驚天的秘密。
綦醞兒見琉珂的表情有點不對勁,不禁疑惑的開口:“琉姐姐,這個玉佩有什麼問題嗎?”
“軒轅胤寒什麼時候走的?”
琉珂忽然抬頭,雙目淩厲的盯著綦醞兒問道。
醞兒被問的一驚,腦子也被琉珂瞪得有一瞬的空白,下意識回答道:“昨天晚上來了一會就走了,我……”
“啊!”她說完,才驚覺自己說漏了嘴,有些懊惱的捂著嘴不再說話。
琉珂看了她兩眼,沒有再說話,而是眼神飄忽的垂下眼簾,掩蓋住她眼睛深處的風卷狂湧,良久之後,琉珂才在綦醞兒忐忑安的心情下開口道:“好了,我要睡了,你先出去吧,兩個時辰後再來叫我,兩個時辰內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我。”
“哦,好,琉姐姐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綦醞兒見琉珂沒有跟她計較,忙不迭開口,然後退下,並吩咐門口的士兵好好看守。
獨留下琉珂一人的營帳內,琉珂不發一言,隻是靜靜的盯著手中的血色玉佩,看著那玉佩上獨特的紋路標誌,腦海中似是也有什麼複雜絲線隨著紋路串聯到一起,漸漸清晰明白。她豁然大悟,瞳孔越睜越大,胸口的傷口頓時也牽扯著心口,陣陣的疼痛,她含胸捂住胸口,忽然無聲輕笑起來。
她笑得無力蒼白,在一個人的世界裏,笑得無聲卻放肆,笑著笑著,有水打濕了麵龐,她一無所覺,隻是一味的咧嘴大笑,笑到連臉部的肌肉都開始酸痛,她才收回笑容,麵上轉瞬間又是一片清冷,變得木然,恍若剛才那失了心神的笑容不過是一場夢幻。
她忽然起身盤腿坐好,閉眼靜靜打坐起來。
兩個時辰後,天色已經漸漸暗沉下來,傍晚時分,營帳外更顯冷瑟蕭條。
琉珂掀開帳簾走出,一直不放心等候在外的蒼輕和綦醞兒立刻迎上去,湊到琉珂麵前問:“琉姐姐(琉珂),你沒事吧?”
琉珂轉頭看他們一眼,沒有說話,繼而又抬頭看了看天色,冷聲道:“都這個時辰了,蒼輕你還站在這裏幹嘛,還不快點兵,準備出兵對付那些死屍,還有,昨天犧牲了多少士兵?”
蒼輕聞言,麵色忽然變了變,垂眸低聲道:“有一萬士兵受傷,三千,死亡,他們,他們竟然用一死將士們的屍體填了一道過河橋,今晚,若是真的要使用炸藥,那將士們的屍身就……”
他眉頭緊鎖,帶著滿滿的愧疚,是他指揮不當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將士們,才會造成現在的慘狀。
琉珂默然片刻,而後道:“那也沒有辦法,就算不會屍骨無存,他們也會讓棣繡兒變成新的不死屍身,那樣才是人間慘劇。你事後再處理妥善吧,先去準備兵馬,搬運炸藥時千萬小心。”
“好的,我這就去。”蒼輕鄭重的點頭離開。
一直在旁邊默默看著的綦醞兒不放心的湊上去,小聲道:“琉姐姐你真的沒事吧?你的額頭上怎麼出了這麼多的汗?”
她有些擔心著急的抓住琉珂的左邊胳膊,尤為細致的看著琉珂的神情。
手臂被抓住,琉珂神情微微變了變卻又忍住,麵色卻頓時白了幾分,有涔涔的冷汗隨之流下,嚇得綦醞兒趕緊撒開手,緊張的看著琉珂,卻又一時間找不到什麼其他的傷口。
琉珂咬了咬唇,輕笑一聲,道:“沒事,走吧,先跟我去一個地方。”
“哦。”綦醞兒嗯一聲,便乖乖的跟著琉珂朝前走,卻總覺得琉珂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灰蒙的夜色已經漸漸籠罩下來,寒冷的夜風呼嘯過荒郊外每一個角落,寒冷的夜風呼嘯聲中,卻有一道獨特清脆的銀鈴聲不斷的響起,飄蕩在朦朧夜色之中,隨時迅速飄過的,還有一襲黑色的身影。
黑色的身影身法奇快,腳尖輕點之間,已經飛出幾丈之遠,在半空中行走也似是如履平地,飛身掠過後,竟是連樹梢上的烏鴉都未被驚動。他似是很趕很急,但灰色之下,那極快閃速而過的銀光麵具卻是冷靜嚴肅,將那張急切緊張的俊臉遮擋在下,卻是炎軒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