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緒越想越混亂,卻努力保持著冷靜,查看著周圍的狀況,她再次將目光轉向舞台前的紅衣女子,看著她突然麵色微變,那眼中的神情心緒,琉珂看得清晰。此時的女孩很驚訝,驚訝於席間第一次見麵的軒轅胤寒,她竟然看不清聽不了他心中所想,辨別不出他所說話的真偽,眼中那意味不明的疑惑驚訝也漸漸轉變成探究好奇。
琉珂驚訝於所有細節的交相切合,這所有的情節疑點放在一起來想,幾乎將她的腦袋都擠破,幾欲炸裂。琉珂隻能將最後的希望寄托於身旁的呼延鋒身上,目光灼灼的看著他,希望他能給出一個答案,這一切到底是什麼原因。
在琉珂灼灼的目光之下,呼延鋒麵露難色,他默然許久,才艱難的開口,還沒說出一個字來,琉珂忽然聽到有似是來自天際的聲音在呼叫著自己,她心中一淩,還未多想,身體便不受控製的從這片虛無中脫離,消失。
她大驚,卻無計可施。
黑暗中,琉珂倏地驚身坐起,她眼神空洞的在黑暗中看了許久,才漸漸回神,腦海裏所殘留的影像比上次更加的清晰,她知道,她又從夢境中出來了,而這次她也已經明白,夢中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但是,好混亂,混亂到她頭痛不已。
琉珂緩緩捂住自己的腦袋,眉頭深皺,忽然,屋內的燭光亮起,有一個身影立刻靠近,還未等琉珂做出反應,便被那個身影緊緊抱住,他輕柔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安,“阿珂,你沒事吧,做噩夢了嗎?不要去想,隻是噩夢而已。”
意識到抱住自己的是軒轅胤寒,琉珂這才重重舒出一口氣來,她重新閉上眼睛,腦海中卻在不停的整理夢境中所見到的虛幻一切,突然,她猛的睜開雙眼,急切的回頭看向近在咫尺的軒轅胤寒,道:“你去過扶猷國對不對?你之前認不認識我?又或者,你是不是見過和我長相一樣的女孩?是不是?告訴我!”
琉珂急切的目光之下,軒轅胤寒俊美的麵上忽然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似是想要安撫她,他笑著伸手撫上琉珂的麵頰,道:“還在說夢話麼?問如此奇怪的問題。”
琉珂皺眉,伸手抓住他的手,沒有在他溫柔的攻擊下倒下,而是更加焦灼的追問,“我是說真的,你一定要回答我,不準騙我!不準糊弄我!我之前早就疑惑,從一開始我們的相遇,我就好奇你的種種奇怪,你對我,不像是對陌生人那麼簡單!”
她說的斬釘截鐵,目光緊緊逼迫之下,似是想要將軒轅胤寒一絲一毫的破綻都盡數捕捉戳破,但令她失望的是,目光之下,軒轅胤寒始終表情溫柔,隻是在微微的錯愕之下,便繼續輕笑著開口,話語卻是嚴肅了幾份,“好,那我如實稟告便是,確實,我二十歲時曾隨師父去過扶猷國,不過是隨師父一起,探研秘術陣法而已,並沒有什麼特殊之事可以說的,你心中有何不安的?”
“那,你沒有在扶猷國見過和我長的一樣的人?還有,那個漫離公主,其實並非棣繡兒,是不是?”
琉珂不依不饒的問著,軒轅胤寒麵上也並未露出不耐之色,隻是溫笑著開口:“棣繡兒是漫離公主,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至於和你長相一樣的人,嗬嗬,你又問我這樣的問題了。我不是說過,天下難得有你這樣的女子,我喜歡你,並非是因為寄托她人,從一開始,我從未將你認錯過。”
他俊美的麵上,一派誠懇,深黑的眸子緊緊盯著琉珂,一片深沉,琉珂看進那雙黑眸中,突然覺得有些暈眩,這是美人計?琉珂急忙轉開目光,不去看他,深深思考著他剛才所說的一切,聯想著腦海中殘留的夢中情景,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了,聽錯了,軒轅胤寒好像並未撒謊,雖然心底還是有一絲不安,但是她仍舊十分相信自己的記憶,相信她不過是在四年前才穿越而來,又怎麼可能會經曆夢中所見到的一切,不可能的。
她想了一會,暫且將緊張的思緒放鬆,一放鬆,她便立刻覺得渾身無力,癱軟了下去,感受到懷中的人身體不住的癱軟,軒轅胤寒一驚,急聲問道:“阿珂?”
“我沒事,隻是突然覺得累了,你再抱我一會,我害怕……”
她的聲音漸漸模糊,似是被睡神牽扯著迫不及待的睡去,軒轅胤寒輕舒出一口氣,道:“累了便睡吧,不要想太多。”
琉珂殘留著最後的一點清醒,感受著圍繞在她周身的舒適懷抱,她感覺到無比的安心,對於軒轅胤寒,雖然有時會埋怨他,懷疑他,看不清他,但是她心中明白,她是依賴他的,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她知道,軒轅一直在保護她,守護她,不管他做出了什麼,也從未傷害過自己,有時甚至是太好,像是欠了自己什麼似的。原因為何,她不想再多想了,想的太多了,好累。
腦海中殘留的影像還在不斷的盤桓,她心中有恐慌似是滴在紙張上的水墨緩緩暈染開來,逐漸變大。她模模糊糊的輕聲呢喃,“軒轅,如果夢裏是真的,我該怎麼辦,一切變得都太複雜了,這不是我想要的,即便不能回家,我也隻求能安安心心的生活,隻求身邊的人能知心知意,沒有欺騙。你,不會騙我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