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令下,所有的刀劍頓時的湧向了琉珂。
“哼,不用你們動手!”琉珂停住大笑,突然冷聲開口,同時,她手中彎刀倏地朝半空中拋去,彎刀攜帶著金色的光芒,在黑幕中劃過一道比月光更為熾烈的金光,眾將士大駭,立刻作反擊狀自保,卻見那彎刀從半空中直直落下,隻聽一聲悶哼,哢嚓聲響,一隻帶血的胳膊被拋向了空中,有鮮血從琉珂的身體一側噴出。
眾人驚訝不已,呆呆的看著琉珂極快的點了穴道,而後咬牙抬頭看向大祭司和長老們的方向,朗聲道:“這是我所償還的罪孽,其餘的,得要你們來還!”
胳膊砰然落地,僵硬的手就落在她母後的身旁,隔著一尺的距離,以兩兩流動的鮮血相連,相溶,恍若不舍。黑夜的風比往日更冷,凍結了空氣中滿滿的血氣,那站立在黑夜之中的身體毅然決然,一身鮮紅的紅裙隨風擺動,獵獵作響,她清麗的聲音更是響徹了這混亂的夜空,久久不絕……
聲音隨風漸遠,畫麵融入了霧靄,不見,那昏沉模糊的一切卻又清晰鐫刻,琉珂的雙眼在此時緩緩睜開,視線落在前方,從模糊到清晰,慢慢熟悉著這似曾相識的場景。
黑夜中的篝火,風聲吟嘯,詭譎的雕像成陣列擺放,精致的貢品帶著血腥的味道,成隊的士兵將這裏團團包圍,熟悉的聲音也再次在她腦海中重現。
夢境,現實?過去,現在?是真,還是假?
琉珂搖晃著腦袋,在無數的畫麵中穿梭回蕩,直到,她靜下心來,用心感受到這周圍一切的真實存在,現在,才是真的,不,不對,是過去的一切再一次重現,這一次,才是她真正的命數。
“看來,你還是記起了一切。”有熟悉的聲音響起,琉珂抬頭看向對麵的圓台之上,一著青灰相間複雜圖騰服飾的白發老頭正在上麵打坐,白眉之下,那雙深沉幽暗的雙眼緩緩睜開,看著對麵的琉珂,開口道。
琉珂也已經反應過來此時她所在的處境,應該是她被大祭司從赤磷國帶回來之後,棣繡兒將她身上拭憶符全部解開之後她便陷入了昏睡,而此時,她再次被帶到這六年前讓她生不如死的祭台之上,重現當年的一切。
她看著麵前看似神聖的大祭司,冷笑著抖了抖被鐵鏈鎖住的雙手,道:“被扶猷百姓稱讚,被天下人傳頌的偉大的祭司大人,你還真是夠卑鄙無恥的,六年前你的詭計沒有成功將我殺死,六年後你還故技重施,卑鄙不減當年啊!哼,你以為隻要讓我記起那些我殺人如麻的可怕片段,就能讓我悔痛萬分,自願受你擺布,卻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我還是記起了一切,六年前你們對我做下的種種,今日我會雙倍奉還你們!”
“勾月!”她突然冷聲下令,頓時她腰間一把金光彎刀飛射而出,飛旋著到她身後,隻聽重重的啪嗒一聲,鐵鏈頓時斷做幾段,砰然落地,琉珂傲然伸手接住自己的彎刀,手中的勾月不住的顫抖,蠢蠢欲動,似是因感受到主人更加熟悉的氣息而激動萬分。
琉珂緩緩將彎刀指向大祭司,冷聲道:“六年前,你設計讓我受染鮮血,隻是為了能夠名正言順的讓我從一個受人敬仰的公主,變成你們祭台上的祭品,六年前,你們費盡心思卻沒有成功,六年後的今天,你們同樣也休想成功!今天,我琉珂對天發誓,必定要親手毀了這祭台,來祭奠我的母後!”
她飛身而起,動作奇快飛掠一周,她手中的彎刀劃出數道彎鉤冷芒,朝那些石柱雕像橫批豎砍而去!頓時,四周八根騰蛇石柱被一擊數段,碎石飛屑紛紛揚揚落地,一片灰蒙混亂後,白色的石屑卻染出了一片白布,顯出石柱四周的透明光幕,而光幕之外,數個奇形怪狀的雕像完好無損,依然屹立在那裏。
琉珂眼眸深了深,冷哼道:“怪不得,原來還設了陣法。哼,這個陣法還困不住我!”
說完,她轉頭朝四周看了看,確定了方向之後,手中彎刀毫不遲疑的射出,砍過,有碎光輕散,光幕在一瞬間的明亮後便完全消失。
她停住,轉身冷冷看著麵不改色的大祭司,彎刀一揚,“下麵,該你了!”
彎刀飛射而出,在夜空中風馳電掣般射出,以絢爛的光芒直直射向對麵的大祭司,那速度奇快,快的讓人避之唯恐不及,卻又在半空中倏地落下,讓人猝不及防。彎刀冷不丁落地,而後麵,本是輕鬆操控著勾月的琉珂動作對你了頓,她忽然感覺到全身都灼熱疼痛,無以名狀的藤,像是她全身上下所有的一切都要被燒掉,被毀滅,她痛的忍不住低聲叫喊,痛的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在地上打滾。
極度的痛,不會麻木,不會消失,一片混亂中,琉珂趴在地上轉頭看向大祭司的方向,看著他正口中念咒,雙手虛空托著一個白色紙人,而他的手心中有幽幽的藍色火焰正熊熊燃燒,將上方的紙人燒的不住的顫抖,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