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身影逐漸模糊不清,歐陽塵有些著急,伸手想要抓住那最後一點光亮,可惜整個人就這麼重重的倒了下去。如果這是真的,亦或者這是一個夢,那麼希望這個夢再也不要醒過來。
蘇禾走上前,試探的檢查了下倒在地上的人,確定了隻是因為傷勢過重,加之因失血過多而昏迷不醒後,回頭對著尚踏汐道:“傷勢過重而昏過去而已,還死不了。”
尚踏汐聞言輕輕一笑,轉身便走了,隻剩下蘇禾和蘇紅還站在原地,蘇禾愣了半天,回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又看了看一旁站著的蘇紅,最終兩個人同時笑了,臉上都露出一副從未有過的表情。如果說實在是要用一個詞語來形容此刻兩人的表情,那隻能說用對什麼事情“感興趣”!
玉手輕挑琴弦,雙手在古琴上撥動著,聲音宛然動聽,有節奏,宛如天籟之音,過了許久,結束了這首曲子的彈奏,彈琴之人緩緩站起。
尚踏汐走出房間,門外的人頷首,尚踏汐沒有理會,依舊朝前走去,直到走到庭院才突然停下:“醒了?”
“是。”蘇紅回答。
“看來身子骨不錯。”尚踏汐輕笑,繼而朝前繼續走去,蘇紅見狀當即跟隨上前。可是讓蘇紅意外的尚踏汐卻不是朝著那個受傷之人所在的房間而去,而是朝著落情宮後山的峰頂而去。
“宮主,你不是準備要去看那個人嗎?”蘇紅遲疑許久,終是開口問了出來。
“是,隻不過此刻他已經不在屋裏罷了。”尚踏汐開口,徹底的解決了蘇紅的疑問,同時蘇紅更是驚訝,那個人才剛剛蘇醒,就能下床行動了。
碧水寒潭之上,出塵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視。一襲白色的身影臨風而飄,一頭長發傾瀉而下,置身於巔峰之上,觸目的美,說不盡的美麗清雅,高貴絕俗。
尚踏汐直接來到後山,如期見到了一抹顯得有些孤寂的身影,孤獨的一個人坐在山頂,原本一身殘破的衣衫已經換去,重新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在身上,身上的傷痕雖然曆曆在目,但是卻給歐陽塵增加了幾分狂妄與堅強。
蘇紅在到達山頂的時候就停了下來,並沒有跟著尚踏汐往前,而是任由尚踏汐一人朝前而去。尚踏汐來到歐陽塵身後,並沒有出聲,隻是放眼看著眼前觸目的美景,站在如此巔峰之上,天下盡在腳下的感覺讓人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為何要救我?”歐陽塵問。
“你想要逃避?”尚踏汐沒有回答歐陽塵的問題,反而是問了一個不想幹的問題。
“我……”歐陽塵無言以對,想不到眼前的人會看穿了他心中所想,隻好悶著頭不語,雙手緊握,指甲硬生生的快要掐進肉裏。尚踏汐看著歐陽塵,嘴角閃過一抹輕笑,目光落到了遠處的山峰上,霞光無限,但是因為山峰的遮掩,陽光被渙散開來,星星點點的照射到麵前的一方美景。
“隻要你還活著,歐陽家的血脈就永遠存在。”尚踏汐突然開口,這話讓低頭的歐陽塵震驚的抬起頭,眼中是不可置信,仿佛全身的一切都被看穿,不留任何陰影,歐陽塵目光呆愣的看著尚踏汐。
歐陽家,本是關外第一大族,隻可惜藩王和朝廷叛黨勾結,將歐陽整個族群全部滅族,作為世子的歐陽塵漫無目的的潛逃,最終逃到了落情宮的境內,也因此才撿回一條命。家族之仇,不共戴天,對於歐陽塵來說,活著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報仇,可是此刻他傷痕累累的樣子,甚至連握刀的力氣都沒有,談何報仇。
尚踏汐看著眼前的人,就這麼安靜的坐在那裏,半天沒有動過分毫,若不是胸膛還有起伏的呼吸,會讓人以為那隻是一尊漂亮的雕像,唯一的瑕疵就是多了些傷痕。
“等一下。”見尚踏汐突然要走,歐陽塵忙站起身開口阻止。
“何事?”
“這裏是……什麼地方?”歐陽塵沉默了下,終究還是開口問出了心中所想。
“落情宮。”尚踏汐回答。
歐陽塵呆愣的看著尚踏汐,目光有一瞬間的呆滯,不過取而代之的則是驚喜,沒錯,尚踏汐從歐陽塵眼底看到了驚喜,更多的則是看到了希望。一如既往,雙眼中的陰沉,如死灰般的神情,突然間變得神采煥然。
此刻尚踏汐嘴角多了一分笑意,轉而看著歐陽塵,等待著歐陽塵接下來要說的話。
“宮主……”歐陽塵突然屈膝跪在了尚踏汐的麵前,這突來的舉動並沒有讓尚踏汐覺得奇怪,反倒是笑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