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出了‘庭歡殿’,照著三梅所說的藥坊方向前行。
宮裏道路複雜,沒走出多遠,便轉錯了方向,迷路不知迷到了什麼地方,進了一道垂花門,周圍盡是半人高的花蘺牆,對她這個坐在輪騎上的小人兒來說,剛剛遮過了頭頂。
站起身,隻見花蘺牆繞來繞去,分不清中間道路是怎麼生著的,對麵道是有道朱紅拱門,也不知通向哪裏。
隻好原路退回,輪椅用的還不甚習慣,轉身之際,卡掉了一隻軟底繡花鞋。
彎腰拾了鞋,正往腳上套,聽到不遠處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叫道:“你別忙著走。”
白筱左右看了看,身邊沒人,自不會是喚她,不過這聲音有些耳熟。
抬起頭從花蘺縫隙中望出去,見一個單薄的青衫背影從前麵大樹後走出去,雖然沒看見臉,單這身青衫,她還是認得的,正是要與她同住的那塊狗皮膏藥曲崢。
曲崢沒因為身後的叫喚停下。
另一個華服小姑娘從樹後飛快閃出,奔到他前麵,伸手攔下他,“你怎麼見了我就走?”
白筱一看,嗬……這世界果然小,她不認得幾個人,偏認得這小姑娘。
這小姑娘是丞相的女兒,姓慕容,名幼南,今年十歲。
是被挑選出來陪她讀書的人,據說是白筱四歲起,她便陪著白筱讀書。
不料白筱長出個百合的嗜好,這個慕容幼南便對白筱處處設防,更不會多言,省得惹事上身。
而慕容幼南是丞相的女兒,丞相是世襲的貴族,家庭背景自是了得,白筱時常被父皇叮囑,萬萬是不能打慕容幼南的主意。
於是二小雖然一起長大,年紀也相差不大,但卻一點也不親近。
慕容幼南年紀雖然不大,或許當真是勤奮,也或許是家庭所迫,不管學習的是不是真的好,但從不缺課。
所以白筱這幾天被捉去太傅館學習,慕容幼南也是在場的。
這時突然見了二人,第一想法就是二人有奸情,
這兩人堆在一塊,正好斷了北皇招曲崢為駙馬的心思,好事,好事。
白筱想到這兒,禁不住的歡喜,巴不得二人拖個小手,親個小嘴的,做出些什麼事來。
咳……咳……雖然現在他們的年齡小了些,不過再培養兩年,這樣的事也就不是什麼稀奇事了。
有了想法,自免不得豎了耳朵,仔細聽他們說些什麼。
不料曲崢很是不給麵子,“對不起,在下還有公事在身,請慕容小姐讓讓。”
慕容幼南象是習慣了他的態度,也不惱,向他湊近些,“你就不問問我,尋你什麼事?”
曲崢微轉了身,避開慕容幼南,“慕容小姐,尋在下,幾時有過什麼正經事可言?”
陽光打在他還帶了些稚嫩的俊朗麵頰上,卻一點也不溫和,平平板板的神態讓白筱撇了撇嘴角,才這點年紀,便生出這古板的模樣,以後大些,再經曆些世事,還知要變成什麼樣子。
那慕容幼南看上他,也實在運氣背了些。
“我尋你沒正經事,難道長公主尋你便是正經事?難道當真如人家傳言,你暗戀長公主?要知道,她年齡比你大,以後肯定會比你早成婚,你根本做不了她的駙馬。”慕容幼南對他的諷刺,全然不在意,轉了個身,又繞到他身前。
白筱眨了眨眼,原來中間還有這麼一出?看來要曲崢和慕容幼南堆成一堆,還有待觀望。
曲崢斂了眉,臉上帶了些慍意,又不好與慕容幼南爭鬧,隻得將臉撇過一邊,看著身邊花蘺,“你休要胡說,我根本沒那心思。長公主如今管著些朝中之事,她尋我自是為了國事。”
慕容幼南笑了笑,不反駁他,也不認可,“我尋你也當真有事,也是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