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說是她回了北朝,因為暴露了行蹤,是要受罰的,而且不信她沒有泄密,賞了她一杯菊花茶,結果半個時辰以後見她沒有動靜,打開房門,發現已經死了。北皇以為是中毒已深,痛死的,不過既然是痛死的,也沒說出什麼,也就信了她沒有泄密,所以沒為難她的家人。聽說走的時候,嘴角還帶著笑的,怕是早就想死不得死,這般死了,反是好歸宿。”
知秋歎了口氣,“這事我會回稟容公子。”
他們那廂壓低了聲音,不讓人聽見,白筱這廂卻聽得明明白白,心裏一片冰涼,對北皇的維護之情,越加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隨著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知秋輕咳了一聲,接著有人離開的腳步聲傳來,沒一會兒功夫,便聽三梅問道:“小姐可有喚人?”
“沒喚呢,怕是還沒醒。”
門‘嘎’的一聲被推開,又聽知秋小聲道:“起風了,你身上的衣裳單薄了些,怎麼不多穿些?”
三梅邁進的一隻腳又縮了回去,小聲道:“也不怎麼冷,倒是你跟進跟出的,時常又要在外麵候著,別少穿才是。”
知秋‘嘿嘿’一聲笑。
三梅衝著他笑了笑,才進了屋,轉過帷幔,隔著珠簾見白筱坐在床上似笑非笑的望著她,臉上頓時火燒一般滾燙。
白筱暗自籲噓,隻當三梅心裏儲了容華,原來看走了眼,然僅靠著這一言片語也不能就此下定論,“我沐浴睡著了,是怎麼上的床?”
她身邊隻得三梅一個女子服侍,三梅的力氣,是不可能將她弄上床。
“是容公子。”三梅取了白筱的衣裳服侍她起身,“他小睡了一會兒才走的。”
果然,白筱的臉頓時黑了下去。
三梅進宮雖然四年,又與知秋關係交好,但所知和別人一樣,隻道容華是古越的麵首,也是他最近親的人。
所以白筱嫁太子,再加上容華與白筱走的甚近,三梅也認定如外麵所傳,她嫁的不止是古越一人,而是古越和容華二人……
白筱見她神色閃爍,鬱悶非常,有些事又不能解釋,隻得悶悶的洗瀨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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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白天睡的多了些,在床榻上翻來覆去大半個時辰,仍是睡不著,拋開帳簾,見窗外月色極好,幹脆起身穿了衣裳去院裏走走,透透氣。
不覺中又走到上次被古越丟下水的湖邊,望著豆兒攀著的那枝樹根,才想起一直不見古越,也不知他去了哪裏。
立在湖邊看了一會兒湖中月,吹了會兒冷風,一個人甚覺無聊,正想轉身回走,見一身豔麗宮裝的香巧朝這邊走來,邊走邊兩邊張望,怕是在尋什麼人。
白筱最不喜歡的就是突然跳出來嚇人,誤人家的好事,縮身樹後,緩上一緩,等她走過了,再離開。
不料香巧半途拐了個彎,竟朝著她這邊走來。
白筱皺皺眉,望了望四周,身後就是湖,並無別的道路,看樣子香巧是與人約在了此處。
如果這麼出去,正好與她撞個麵對麵,雖然是打個招呼點頭過,但終是影響人家約會的好心情。
不想影響人家的好心情,繼續留下,又得當一回聽牆角的,真真左右不是。
猶豫間,又聽見有人走近,一回頭,剛好從與眼齊的樹杈看出去,來人果然是剛才還想著不見人的古越。
他此時一身鐵甲未除,想必是去了軍營練兵或者巡視之類的,將將回宮便來赴約了。
暗暗叫苦,他二人見麵,多半是辦那事,她這麼摸出去,更加不是時候。
思量了半天,還是忍著,等二人辦完事,自會離開。
將有可能飄出樹杆,被人看見的裙擺團成一團,抱在懷裏,放輕呼吸,不發出一點聲響,暗念,古越啊古越,你辦事麻利些,三下兩下的泄了完事,萬萬不要象容華那般折騰個半夜,彼此一拍兩散,也早些免了她在這兒的難堪。
想到與容華的那事,耳根子瞬間燙得不行,忙定了神,不敢再胡思亂想。
哪知事事總與她所想的有所偏差,二人見麵,沒象上次那般,馬上動手,古越竟在離香巧三步遠的地方就停下了,冷冷地斜睨著香巧,“不是告訴過你,沒我叫你,不許進宮。”
香巧見了他就禁不住的有些抖,她對他是怕極的,強行穩著神,向他行過禮,“實在是有急事,才迫不得已。”
古越濃眉微皺,有些不耐煩,“何事?”
香巧知道在他這兒得不到好臉色,來之前便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每每見到,仍緊張的雙手絞了手邊闊袖,“明天去‘明宮’,太子或者容公子是否會隨行?”
他的臉隱在頭盔下,看不清完整表情,眼眸卻冷過寒冬明月,“與你何幹?”
香巧被他冷眼一掃,將將把持著的鎮定,又失了七八分,哆了哆唇,“香巧懇求太子和容公子不要同去。”
古越冷笑了笑,“你來就為了這個?”
香巧麵色微僵,“無論如何請太子答應奴婢。”
古越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轉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