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身子微麻,哪裏肯放,回頭可憐巴巴的看向賀蘭,“那些隻是北皇的過錯,與他何關?這些日子,他對我很是照顧,如果不是他,我……我早不知怎麼樣了,娘,救救他吧。”如果不是他涉險相救,她怕早服夠春合散,淪為一個荒淫無道的女人。
賀蘭歎了口氣,“傻孩子,你以為他當真是為了你嗎?,他接近你,不過是因為你是我的女兒,當今世上,隻有你能讓他們練那邪功了。”
白筱細想那晚,他雖然粗魯了些,但並無其他異樣舉動,“他不會。”
賀蘭鎖緊眉頭,“你一個姑娘家,如何能分辨這些,你是被他迷了心竅。”暗歎口氣,再看容華,整個人如同遠水清山,春風和蕠,她一個小姑娘,哪能抵得了他這般的風華絕代,事到如今,也隻能以後慢慢的勸。
望著雙目緊閉的容華,“當真是父子親情,濃於血,他害死你母親,你恨得他入骨,反過來卻還是要救他,可惜你為他攔了箭,他送你一劍,取你性命,你與他蜜餞,他與你毒藥的滋味如此。”
容華麵無作任何表情,睫毛都不顫一顫,白筱才赫然想起方才聽到的暗器破風之聲,但方才一門心思放在容華身上,並沒加注意,這時想起來,心下冷浸浸的一片,臉色略變,張了張唇,沒吐出一個字,隻是將容華抱得更,過了一會兒,才向他問道:“你到底是在等什麼?”
以他的才謀計略,不可能這麼等死。
等了片刻,沒等到容華的回應,卻聽北皇苦笑道:“我所以輸給你,不過是因為我不夠你狠,你可以拿自己女兒的生死來做賭注,那兩箭,一箭射向我, 另一箭你射向誰的?”
白筱神色黯然,果然……
北皇哈哈大笑,“你就是賭他不會不顧白筱,如果他當真不顧,這兒還得多一個白筱的屍體。筱筱啊筱筱,這就是你娘,心如蛇蠍的娘?”
白筱將臉貼向肌膚冰冷的容華頸項,這凡間當真是人情淡薄,這些人都已經被仇恨吞噬。
賀蘭冷哼一聲,“你笑得太早,不過是你兒子太傻,秀秀那箭根本就沒有對準筱筱,大不了削斷幾根發絲,可惜你的寶貝兒子眼力太差,上了這個當罷了。”
望了望天色,“時辰也差不多了,不必再拖延時間。”
北皇掙紮起身,“你以為你當真就勝算在握?你得意的太早。”從袖中甩出一物,直衝上天,卻是一枚紅色信號彈,眼裏閃過一抹得色,“你就等死吧。”
賀蘭嘴角輕抽,不屑道:“我到要看看,我怎麼個死法。”
等了片刻,外麵不見任何動靜,北皇臉色大變,“怎麼會這樣,人呢,人呢?”
“你的人沒事,不過是小睡一會兒。”花徑後又轉出一個人來,一身明豔的絲袍,懶懶散散,一派風流,轉臉向白筱道:“筱筱,我們又見麵了。”
白筱暗歎了口氣,他果然是要來的。
賀蘭朝秀秀使了個眼色,秀秀向著北皇走去,正要一掌拍出,一個黑影急閃而來,一掌拍向秀秀,掌風辛狠,全不留餘地。
秀秀慌忙閃身避開,這一頓之間,黑衣人已提起北皇,躍開。等秀秀反應過來,要追之時,已是來不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人帶著北皇離開。
白筱望著那個背影,認得正是劫持她的莫言,略鬆口氣,莫言未死,那莫問也不會有事。
賀蘭見走掉北皇,氣得美眸半窄,冷哼一聲,“就算逃了,也活不長。”視線收回,望向仍緊抱著容華的白筱,這氣真是不知打哪兒出,自己親生女兒竟死活護著仇人的兒子,“筱筱過來。”
白筱不知賀蘭會如何對待容華,哪裏肯放手,咬咬牙,在他耳邊道:“我知道你有辦法的,到底要怎麼做才能離開這裏。”
容華平時手便極冷,這時更冷如冰塊,白筱越加著急,暗恨自己無用,這時竟不知怎麼樣才能救得了他,隻覺得他呼吸越來越微弱,心一橫,低聲問道:“你當真是求死嗎?”
他不答,隻是略抬了抬眼。
白筱強忍了淚,眼卻朦朧難以視物,“其實下麵也不怎麼可怕,隻是你這般死法,不值。”
就在這時見秀秀朝他們走來,心裏一驚,暗生警惕。
秀秀到了她麵前停下,“公主,你是薑族長老的女兒,不該為滅我們滿門的仇人的兒子如此。請公主放手。”
白筱雖然不能完全明白這裏麵的來龍去脈,也能猜個七七八八,“他手上沒沾我們家人一滴鮮血,何罪之有。”
秀秀皺眉,“公主執迷不悟,不要怪奴婢以下犯上了。”說完伸手去撥容華胸前長劍。
白筱臉色大變,忙鬆了手去護那劍,哪知秀秀那一招卻是虛招,反手扣了她的手臂將她拖拽起來,離了容華,回到賀蘭身邊。
容華睜睛看向白筱,淺淺一笑,白筱的心卻是一沉,驀地抬頭對風荻道:“我與你做個交易。”
風荻看著她緊護著容華,心裏酸楚難耐,臉上卻笑笑道:“什麼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