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手,指節輕輕摩挲她細嫩光滑的麵頰,過了一陣手方握了拳,慢慢收回,毅然撩簾出去,足尖輕點,飄身上了隨馬車奔跑著的駿馬,一挾馬腹,如風一般卷塵而去。
白筱聽著遠去的馬蹄聲,長睫輕顫了顫。
古越勾唇笑道:“他走了,不必再裝了。”
白筱扁了扁嘴,睜開眼瞪向,“你就不能裝作不知道麼?”
“他有何不好?”古越歪頭看她。
“他好,他怎麼能不好?”白筱抬頭看他還是歪在那兒將她看著,顯然方才的話沒能讓他滿意,忙補充道:“他人長得好,又通文識武,有勇有謀,有地位,有名望……呃……當真完美得很,自然是好得不能再好。”
古越歪在靠枕上,她每說一句,眉頭便揚高一分,好不容易等她如數不珍寶般數完了,落下眉稍,“打住。”
全是搪塞之方,不聽也罷。
白筱裝傻,翻翻白眼,“是你要問的。”
古越將她盯了半晌,他這個不懂風月的人都能看出容華的心思,難道她當真就不明白?
白筱被他看得不自在,轉身去翻看青兒塞給她的背簍,看看到底是要她送給什麼人。
古越很識趣的將臉別開。
白筱揚揚眉稍,他倒是個君子,將背簍裏扒拉個遍,才在花根最下麵尋到一方小紙片,歪歪扭扭的寫著‘古越’兩個字。
‘這字與三歲小兒所寫有得一拚,委實難看了些。’白筱小聲嘀咕完方醒起上麵寫的什麼字,猛的睜大眼,瞪了半晌,又使勁眨了眨,還是那兩個醜字。
猛的將背簍連著裏麵的花草一並往古越懷裏一塞,“給你的。”
轉著眼珠子,在古越身上溜達了兩圈,青兒的種種失態浮了上來,那丫頭見了古越思春了?
竟巴巴的將這麼厚的禮送他,她哥哥是既然是包打聽的孤鶴,她知道古越想要相思草也不見得是件難事。
“給我?”古越望著白筱微微一愣,茫然低頭看向懷中背簍,驚呼出聲,“相思草!”
重新抬頭看向白筱,“給我?”
白筱將手中紙片翻轉,舉到他麵前,“古越……恐怕是你的愛慕者向你表達愛意。”
“扯蛋。”古越不及細問這東西的由來,拋了車簾,向外吩咐了幾句,便有人縱馬向‘平州’方向急奔而去。
白筱將青兒這些日子來的古怪舉動細細琢磨了一遍,得了個結論,那丫頭愛慕古越不光是愛慕,怕是情根深種,“你認得青兒?”
古越反問,“哪個青兒?”
白筱默然了,歎了口氣,原來是落花有情,流水無情……她這相思草送出來,對方竟然感激的話都沒多一句,她這番苦心怕是喂了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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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荻的親信侍衛隊長小心的看了看風荻,道:“我們在客棧外一直盯著,明明見他出了客棧,可是突然來了個人,對他說了些什麼,他便重新回了客棧,不再出來。我們在外麵等了兩個時辰,覺得不對勁,差了客棧夥計送茶水為由,上去看過,客房裏居然沒人。”
風荻歪坐在鋪了繡蟒厚錦絨闊椅中,手指輕敲扶手,聽完屬下彙報,鳳眸半眯,隱隱透著怒氣,“容華一直沒露麵?”
“我們眼都沒眨過,確實沒見他再出過客棧。”侍衛隊長大氣不敢出,這麼大個活人,竟生生被盯丟了。
風荻輕敲著扶手的手猛的頓住,將扶手握緊,終是上了他的當,將白筱弄出了城。
等他發現的時候,就來個將計就計,將前些日子荒廢了的那處地下室所在地,設好機關,埋伏,放風出去,引容華前往,隻要拿下他,便可以和古越交換白筱。
不料明明是要上鉤的魚兒,中途竟又滑了釣子,失了蹤影。
室內靜得可怕,侍衛隊長埋著頭,一聲不敢再吭,過了許久聽他道:“罷了,回京。”
“那容華……”
風荻冷笑,“他這時隻怕已經出城了。”再在這兒耗下去,已經沒了意義。
侍衛隊長奇怪道:“難道他不要仙草了?”
風荻搖了搖頭,“容華比狐狸還狡猾,他給我母後治病,已得了一株,夠他用上一年時間。他想要的是仙草的種植方法,不過他既然改變主意,定然有因。你派人暗中查查,仙草種植方法到底有沒有往外泄漏。”
侍衛隊長領命去了。
風荻轉頭望向身側窗外,一輪月牙在浮雲中隱現,仿佛化成白筱含淚的眼,明明該恨她才對,卻這般放不開,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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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用筷子戳著飯粒。
古越沉著臉,眉頭擰在一起,“你是打算餓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