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靜靜的依著車廂一角,抱了軟抱枕而坐,闔著眼,執拗的不肯往車外望上一眼,她怕看那雙讓她看不透的眼。
每次看那雙眼,都深深沉了下去,卻不知他心深處到底儲的是什麼。
就拿這些天來說,她以為他心裏了如她一般,將對方深深的儲在心裏,可是到底還是錯了,即使不是全錯,也總是錯了些。
雖然不肯往窗外看,卻也能隨著馬車的聲音,感到他漸漸遠去,心也隨之慢慢沉落,說不出的落寞和孤寂,這一別或許便是永別……
抬手腹間,胸口漾著無邊無際的酸楚,孩子或許再民沒機會見到自己的親生父親。
她不知這是不是叫殘忍,雖然她說不出為什麼,隻是有很強的直覺感到,要保全孩子,隻能如此……
自嘲一笑,既然不指望與他相守,又何必在意他身邊的女人,然她仍奢望著離開前能有一個完美的夢,一個可以做一輩子的夢,可惜這個夢終是不能完美了,這樣也好……
也不知坐了多久,突然覺得有些過餘的安靜了,耳邊連已經被她無視的車轍聲也不再聽見。
悶熱的車廂卻有陣陣涼風扇來,甚是宜人。
青兒雖然性格活潑,但也是能靜得下來的人,不過這時卻靜得讓她有些覺得不同尋常,不由的微微睜了眼。
眼皮尚未抬起,剛要喚青兒,一眼便看到一片殷紅的錦麵袍子一角輕覆在腿間,與她素白的裙袂形成鮮明的對比,極是醒目。
這一眼,她整個人就僵了一下,隻覺得後背一陣嗖冷。
眼角斜抬,便見那件鬆身紅袍隻在腰間隨意束了個花結,衣襟半敞,半露了袍下平實的胸。
如墨的長發鬆鬆挽著,垂在半裸的肩膀上,襯得那張傾國傾城的麵頰越加妖媚誘人。
修長的手指捏了把折扇,輕輕扇動,送來陣陣清涼。
那宜人的涼風這時卻讓她感到陣陣發寒。
隨著他的動作,肩膀上滑落一小撮如絲長發,垂到胸前,隨著微風一下一下的撩著他胸前微微汗濕的麥色肌膚,頓時讓人感到口幹舌燥。
他以手撐頭,側身半躺在她身邊,一雙鳳目似闔不闔的將她看著,狹長的眼角斜挑挑的往上被拖得更長,當真是媚豔入了骨。
見她向他望來,絲毫不掩眼裏的情/欲,將扇子一收,挑了挑眉,用扇子托向她下巴,向她湊近些,用沙啞得象是剛剛與人歡/愛過的聲音低笑道:“想什麼呢,這麼癡迷,我來了這許久,都沒發覺。”
白筱一個激靈,醒了神,揮手‘啪’的一聲打開托著她下巴上的扇子,眸子瞬間轉冷,冷睨著身邊這渾身惹火的妖人,雞皮一直從腳底爬上臉龐,直竄進頭皮,麻了一身,“你怎麼在這兒?”
環視車廂,已沒了青兒的身影,眉頭蹙緊,這到底是唱的哪出,該在車廂裏的人不見蹤影,要避著的人卻半/裸著趴在腳邊。
“我怕你路途寂寞,就過來陪陪你。”他沒皮沒臉的順手扯了闊袖來抹她額頭上驚得滲出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