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荻出了水,似笑非笑的看著古越,拍了拍他的手腕,“兄台,好手力,是拿重兵器的吧?”
他象是無意,又似有意的話落在白筱耳中,聽者卻是別想一番想法,飛快的掃過古越腰間懸著的佩劍。
那劍鞘外表很是古樸,看不出裏麵是否裝的是寶劍,但怎麼看也隻得三指來寬,實在談不上是什麼重兵器。
倒是容華和古越在戰場上用的那支畫戟……
一念閃過,目光移向古越臉上覆著的帛布,散去的疑雲又起。
古越眼角將白筱的神情看在眼裏,暗罵一聲該死,不著痕跡的放開鉗製著風荻手臂的手,笑了笑道:“我哪會什麼重兵器,不過是做買賣的人,不時要搬搬抬抬,時間長了,手上自然力氣大些。
在下從未見過這麼多的邪物,心裏緊張。
方才在水中又一直擔心,兄弟腿上裹的不夠嚴實,加上泡在水中時間長了,難免浸水,急情之下便沒留意到手上力道。
說來慚愧,還是功夫練的不到家,做不到收發自如。”
他一席話將滿腔的怒氣說成自己能力有限,把握不住力道。
不管他這話是真是假,是謙虛還是有意掩蓋什麼,終是讓人尋不出錯處。
白筱視線下移,看向他的手,古越雖然是個莽將軍,但皮膚卻和容華一樣是少見的白皙。
而他膚皮黝黑,如果是易容上色,在水中泡了這一陣,怎麼也該有所不同。
但這時細看,皮膚上沾了水珠,在陽光閃著光澤,並不見有何變化。
輕抿了唇起身招呼屬下重新備馬裝車,更換衣衫準備上路,這地方實在不宜久留。
雖然憎恨風荻,卻顧不得自己換衫,站在風荻車前,背門而立,望著天上飄過的雲,神情有些淡淡的,不知容華和古越該如何對付這些活屍。
抬手握了胸前墜著的明珠,隻要將這個東西埋去,他們在這世上或許便少一些危險。
雖然她不喜歡珠兒,但珠兒對他倒是全心全意,如果他們能好好的過,總能尋到對付活屍的辦法。
以容華的人品,莫問的傷勢,她無需擔心。
輕歎了口氣,見車簾一拋,鍾大夫從車上下來。
側了側身,向裏麵瞅了一眼,車簾關合間,見風荻睡得四平八穩,不見動彈,“大夫,他怎麼樣?”
鍾大夫這一路行來,對她漸漸多了些了解。
她雖出生皇家,卻並無皇家的傲慢與輕狂,對他更是尊重。
對她了解越多,生出的好感越多。
想著過些日子便要對她下藥,心有不忍,怕越與她親近,越下不了手,所以平時與她能避就避,盡量的與她生疏,不過多交往。
鍾大夫背了藥箱,微垂了頭,避開她的視線,“他失血過多,體力又消耗過度,十分虛弱,傷勢也有所加重,今天怕是要高燒一場。另外這兩天不能再胡亂動彈,所以我給他服了可以昏睡的藥物,一來可以讓他減輕些高燒時的痛苦,二來也防止他再用力增加傷勢。”
白筱暗歎口氣,“有勞大夫多費些心思。”
“應該的,小姐不必客氣。”鍾大夫見她一身的水,並未換過幹衣,輕咳了一聲,“現在天氣雖然火熱,但山中風涼,姑娘還是小心受涼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