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他雖然行動敏捷,絲毫不拖泥帶水,但是哪能當真不拉扯到腿上傷勢,這一停下來,鑽心的痛便從傷處化開。
他撐了白筱,並非乘機與她親近,而是實在是不大吃得消。
外麵護衛聽見裏麵動靜,衝了進來,見風荻和白筱無恙,鬆了氣,將神婆團團圍住。
白筱不便在下人麵前與他爭辯,呸了他一口,便不再言語。
風荻並不叫人直接送神婆去南朝,而是派了兩個人將她提了送往官府,用容華給的通行牌,以南朝重臣護衛的身份暫住下來,親自看守神婆。
又召來與容華通信息的信鴿,將來龍去脈簡明扼要的寫明,裝進鴿子腳上的小竹筒,放飛出去。
並沒直言向容華和古越討要條件,但事情他做下了,對方欠下的,自不能賴他。
直接派人押神婆回去,勢必要通過那山穀,能否安然通過便是未知數,更別說把她送到容華和古越手中。
倒不如先扣壓在這兒,反正那邊要派人過來清理活屍一事,正好一並將她帶回去。
這樣即安全,又妥當,自是萬無一失。
白筱靜靜看著,眼裏不由的露出讚許,他和自己想到了一處。
出門上了馬車,風荻雙手往腦後一扣,懶洋洋的往堆卷起來的被卷上靠了,雙眼掃過白筱互握在身前的雙手,唇角往撇,“方才好象有人說不願手上沾上血腥。”
白筱視線轉到他臭著的臉上,愣了一愣,明白他這沒頭沒腦的話從何而來,看過他平伸著的長腿,禁不住撇臉微微一笑,“還以為你當真不在乎,原來一直記著呢。”
風荻視線鎖在她眼裏那縷淡得象是隨時被風一吹便會逝去微笑上,心口一顫,失了神,自他失了記憶以來,她幾時這麼對他笑過,毫無目的,發自內心的笑。
白筱見他魂不守舍,直直的盯著自己,眉頭一蹙,收了笑將臉別開。
風荻直到那絲淺笑慢慢消失,目光仍不舍得離開那雙眼,過了好一會兒才暗歎了口氣,真想再看一看,“我倒是想忘,可是天天痛著,怎麼忘?如果你肯天天這麼陪著我,興許我就忘了。”
白筱從鼻子裏冷哼了一聲,“你還是記著的好。”
風荻眼角斜挑,褐色的眸子水光淺湧,身子一側,手撐了額角,半眯了眼更顯慵懶,嫵媚風流自然流出,空了另一隻手過來捂她的臉。
“我得記一輩子。” 聲音低柔煽情,車廂裏頓時漫上別樣的曖昧氣氛。
白筱即時不自在起來,打開他的手,靠向車廂一角,閉目養神,避開二人間這不正常的曖昧氣氛。
風荻視線滑向她小腹上,她穿著寬大的裙擺的長裙,隆起的腹部並不明顯,眸子忽明忽暗,良久驀然一定。
向她挪了過去,驀然伸手覆上她的小腹。
白筱陡然一驚,猛的睜開眼,忙握了他的手腕,竟沒能將他的手甩開,怒喝出聲,“放開。”
他手上帶力,仍貼覆在她小腹上,懷著孩子的肚子硬硬的,不象以前那麼柔若無骨,仿佛能感到腹中胎兒的存在。
能感到她的身子因氣憤而微微的顫抖,深吸了口氣,徐徐道:“筱筱,不管那藥好還是不好,既然拿捏不了用量,別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