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差又驚又怒,更多的卻是害怕,如果風荻催力將體內珠子催化,蓄在裏麵的陰魂沒了那十五萬年修為護著,便會破珠而出,他的魂魄免不得要被它吞食幹淨,落下個永世不得超生。
而且這麼個死法,連鬼司都無從查起,就算尋到了屍體,也隻能記下個死因不明,真是冤得不能再冤。
“這珠子,到底是哪來的?”風荻嘴角輕勾,笑紋淺露,一雙珀色眸子卻鬼魅森寒到了極點。
鬼差哆著唇,想也沒想便道:“賭……”
話剛出了口,隻覺他掌上傳來熱意,肝膽瞬裂,看向白筱,後者神色淡然,竟抬了手慢慢的剔著指甲,看也不看他一眼,全無阻止風荻的意思。
再也崩不住,老淚橫秋,“是……是冥王給我的……”
白筱嘴角微勾,唇間的笑也是冰寒不帶一絲暖意,雪白的小手搭上風荻肩膀,“表哥,悠著點。”
風荻按在鬼差腹部的手掌一鬆,“如果問你的話,再敢亂說一句,別怪我心狠手辣。”
六子摳著他肩膀的手也是一鬆,拍了拍手掌,也坐了回去,事到如今也不怕他敢跑,不知從哪兒摸了把紙扇子,扯開來,也不嫌大冬天的風涼,慢悠悠的扇啊扇,悠閑得很,“這事,你隻對著容華倒也罷了,偏扯上我妹妹,這就走得遠了。
如果你想瞞下什麼,就先扳著手指頭,算算你家有幾口人,等我回去稟報了我家老爺子,保證一個都拉不下,該炸的炸,該散的散,幫你順得平平整整。
至於那牌子,我也用不著還你了,直接交了閻王,這事他還得先去抽了他一條筋。”
閻王雖然不知這事,但終是他的疏忽大意,才讓冥王和鬼差有機可尋。
說完瞪了風荻一眼,拿了扇子往他肩膀上一打,“雖然不管怎麼著,那廝都會尋到空子把這事辦了。但這一遭,終是你把閻王灌醉的,如果容華知道這事,等他回了九重天,你們這架可有得打了。”
風荻一抽嘴角,“也得他回得去。”
白筱慢慢垂了眼,口上不說,心裏卻象刀紮身一般的痛。
鬼差失了肩膀上的力道,再站不住,膝蓋一軟跪了下去。
當年冥王尋到他,隻要他將這珠子給白筱,等白筱這一世後,便取出裏麵陰魂,將那十五萬年的修為渡於他。
他偷偷打聽過,容華逆天,天地不容,而白筱進了他的命格,自是難保周全。
那時他並不知道這陰魂會吞食別的魂魄,想著白筱雖然身份高貴,但終是沒直接轉世的,大不陰損些,損的也是容華。
反正容華沒得好活,再陰損些也是無防,上天不就是想他不得好活嗎?
如果自己得了那十五萬年的修為,便可以直接飛升九重天,任個仙位,不必再在這見不得天日的地底當這小地仙。
再加上冥王做保,等他上了九重天,便薦個好職位給他。
對他而言自是雞犬飛天的好事。
後來不住有幼小陰魂失蹤一事發生,閻王叫他去查,他查來查去,那些失蹤的小陰魂全是繞著白筱出沒的地方,才開始懷疑上那顆珠子有問題,便去尋冥王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