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夜風輕拂,月明星稀,本該是一個極好的天氣,一處幽靜的梅林上空籠著一抹詭異的血紅。
一個黑袍骷髏麵人望了望不遠處一株梅樹下身穿白袍的清瀟背影,眼裏恨意一閃而過,大步向前走去,離那人隻得五步之遙才停下。
容華收回凝望著天空的視線,慢慢轉過身來,看向來人,目光清冷不帶絲毫喜怒,也不見禮,隻是淡然道: “北皇別來無恙。”
來人正是一直縮身暗處的北皇,他見容華連禮都不見一個,冷哼了一聲,“這就是你見長輩的態度嗎?”
容華看了一陣,突然不掩譏誚的一笑,“習慣還真是可怕,看來北皇真是習慣了藏頭縮腳,就連約見我,也不忘戴著麵具。連臉都不敢露的人,何來長輩的樣子?既然沒有長輩的樣子,叫在下如何當閣下是長輩?”
“我好歹也是你的父親。”北皇眼眸陰沉。
容華淺淺一笑,“冥王心係的隻怕是明珠裏的那縷殘魂,與我卻是殺子之仇,隻恨不得飲我的血,食我的肉,何來父子之言?”
“看來你知道的確實不少。”北皇緩緩揭開臉上的骷髏麵具,露出一張俊美的麵頰,然容貌雖美,卻被那雙陰惻的眼眸映得黯然無華。
“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用跟你繞圈子,叫白筱把那珠子給我,我也不為難你們一家三口,你們大可以恩恩愛愛的過完這一世。”
容華冷眼晲視著他,到這時候還指望著助長地靈之氣,這人簡直喪心病狂。
“如果你不肯交出來,我便將你和她育有一子之事,告之上天,後果如何,自不用我告訴你。”
“你認為上頭會信你的話嗎?”容華麵不改色,就象聽見一件與自己並不相幹的事。
北皇一愣,“孩子都生出來了,怎麼可能不信?隻要上頭一查便知。”
容華笑了笑,看向他的目光更加蔑視,“如果我死了,上頭去哪裏查?再說你做這一切,不就是想我魂飛魄散?我依你便是。”
北皇臉色一變,他做夢都想容華死,可是活屍未成之前,他不能死,盯著容華,突然仰天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才噶然而止,“你能舍得死?再說你就不怕,你一死,我對白筱怎麼樣?還有你的兒子。”
既然身份揭穿,他也不再遮掩。
容華不以為然,“就算我死了,白筱也不是你可以隨意動得了的,再說你想我暫時活著,圖的隻是地靈之氣,等活屍複活,用那邪氣助你恢複散去的修為。到了功成,你一樣不會放過我,早晚是死,我為何要如你所願?
另外,我一死,能助地靈之氣漲得快些的隻有我兒子。
你想在上頭發現你這惡行之前將自己的修為恢複,你不但不敢動我兒子,還會千方百計的讓他好好的活著。”
他每說一句,北皇的臉就陰沉一份,到最後北皇眼裏的煞氣如同要噴發出來的山洪。
以為容華被封去記憶,沒料到他卻什麼都知道。
數月前,他發現地靈之氣突然猛漲,查過發現,竟是因為白筱生下的孩子引起。
如果容華和白筱能在一起,再加上這孩子,不出數月便可以大功告成。
驚喜之餘,卻發現自己兒子的魂脈越來越弱,最近竟有大勢要去的跡象,偏偏尋不到白筱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