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立在賀蘭的墳前,接了秀秀遞過來的生果,齊整的擺放好,換了香燭。
她不覺得賀蘭為了報仇,為了自保,做下這一切,有什麼大錯,隻不過她做的不夠好,不夠聰明,終是敗在爭權奪利中。
如今躺在這一捧黃土裏,想必賀蘭一定很不心甘,但白筱反而覺得這對於賀蘭而言,卻算是個她最好的歸宿。
起碼不必再爭,不必再痛苦。
看著秀秀泛紅的眼,輕歎了口氣,“想哭就哭吧,不必忍著。”
秀秀雖然是被容華送進的宮,但進了宮,容華的手便已經保護不了她,生死全在她自己手中。
自小在宮裏長大,凡事都是個忍,別說主人,就是在別的宮人麵前也不敢哭,然不知怎麼,聽了白筱這話,竟沒能忍,哭了出來。
“公主一定很恨娘娘吧?其實娘娘心裏還是疼著公主的,隻是……她也是無奈……”
“我不恨她。”白筱輕搖了搖頭,就如古越說的,賀蘭也隻不過是北皇的一個顆棋,如果去恨一顆棋,豈不是很傻?
秀秀眼裏露出詫意,抬眼向她看去,白筱眸子清亮,雖然凝了些複雜的神色,但確實沒有恨這樣東西。
慢慢垂下眼,原來娘娘想錯了,以為公主經過這些定是恨她的,終有一天會助了南朝來滅了她,所以才與白宜聯手,求的是自保,卻引禍上身,給了白宜殺她的機會。
白筱離開時,卻見遠遠見魏相轉身離開,不由的輕歎了口氣。
如果賀蘭能把心放寬,與魏相或許還能老來相伴,過上些快樂的日子。
為了個‘權’字,失去這許多,實在不值得。
也正因為這樣,她才將北朝放給古越。
北皇弄活屍一事被她揭了出來,想再重新回到朝中,已是不能,除非當真將南北朝一同滅去。
這樣一來,北朝皇脈,隻得她一股,隻要她不爭,北朝便不會存上逆反之心,古越便能穩穩當當的執掌著這片江山。
這也是容華的心願……民安……
因為容華說過,他雖然不在意這片天下,但既然來了,就要做好自己所處的位置上的事。
所以他明知自己隻不過是來過的一世,也不舍這些百姓。
另外讓他最不舍的便是古越,他唯一的血脈之親的兄弟。
他希望古越短暫的有生之年快活。
她苦笑了笑,雖然短時間內,很難接受古越,但她會盡量不再讓古越痛苦。
如今容華沒完的心願,她想一一幫他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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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南北朝並朝,按理該移京回舊宮。
但白筱和古越均不願離容華的石墓太遠,便以熟悉此時宮中布局,萬一有個突發事件,易於應對為由給回絕了。
北朝無主,而兵力也不如南朝,雖然有所不願,但上朝是在舊宮,還是現在南朝宮中也沒太大的區別,便不在這件事上糾纏。
古越再次登基,攜白筱上殿,改南北朝京都為‘容州’。
南北朝臣子按著品階自行排列整齊,齊跪下去,山呼萬歲。
白筱從來沒有正式參過政事,坐在這高處,身子有些發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