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隨他的目光看向遠處,驚見遠處一道道黑色人影從陰暗處走出,越來越來,到得後來竟密密麻麻的一個緊挨一個的朝這邊走來。
走到近處,能看到一些赤出的白骨在月光下反射著慘白的詭異光芒,明明在動,卻感覺不到一點生氣。
他們步伐僵直,身前被昏黃的月影拖出長長的影子,在黑夜中顯得無比的詭異。
有風吹來,能隱隱聞到難聞的腐臭傳來。
牆下官兵不知那些是什麼東西,免不得有些慌亂,但終究是平日訓練有素的,隻是轉眼功夫,便有序的排開陣式,將宮門牢牢護住。
白筱放眼開去,雖然牆下官兵也有數千人之多,但是這些都是血肉之驅,如何能抵得那些無知無覺的行屍走肉。
之前便猜到今晚會發生這樣的事,但這時親見,心髒仍止不住的一陣又一陣的縮緊。
眼看著那些活屍慢慢走近,隻要再有一盞茶功夫,便會與自己這方的官兵相遇,緊張喉間象是哽著塊幹巴巴的泥塊,怎麼都不能順暢。
帶在身邊的赤炎雖然在這凡間,但終是神器,仿佛已聞到了死亡的氣息,興奮劍身紅光遊動,隻等著主人出手。
白筱心裏略定,赤炎靈性沒被封存。
耳邊是古越仍然冷靜沉著的聲音,“筱筱,帶若兒回宮。”
隻要白筱回了宮,自有人將她帶入暗道離開,那他便再無顧之憂,可以與牆下這讓他恨之入骨人做個了斷。
白筱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將容若死勁抱了抱,正要交給身後三梅。
見北皇略抬了抬手,不知念了句什麼,那些活屍一起停下,立在原處。
“古越,白筱,朕想你們也知道,全城的百姓和官兵,甚至京城以後的所有百姓的性命全握在我的手上。”
“你想要什麼?”白筱停了下來,北皇到了這時候,不直接進攻,還說這些廢話,就說明他還有所求,那麼就還有轉機。
古越麵對北皇,以及那許多邪物,沒有什麼大的表示,這時見她沒帶容若離開,眉心反而死死的擰了起來,然白筱開口問了話,而且也是他想知道的,才忍著氣,沒將白筱直接抓了拋給身後屬下強行帶走。
氣是忍下了,仍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眼裏是不加掩飾的怒意。
白筱朝著他微微一笑,柔聲報怨道:“都這時候了,你也不肯給我一個好臉色。”
古越微低著頭,雙眸緊鎖著她含笑的眼,良久長歎了口氣,抬手將她臉上被風吹亂了的一縷秀發繞到耳後,手指在她麵頰上留連不去:“你就不肯乖乖的聽我一次。”她是他唯一的軟肋。
白筱握了他的大手,“你什麼事都一直依著我的,再依多一次,又有何防?”
“哼,好恩愛啊。不過愛得越深,分開心裏也就會越痛吧?”北皇嫉妒的發狂,真恨不得能衝上城牆將古越撕成碎片。
白筱隻迎視著古越怒中帶著無奈的目光,平靜的道:“他說的不錯,分開心裏會很痛,我不想痛。”
古越深吸了口氣,他又何嚐願意與她分開,如果沒有若兒,沒有或許會醒的容華,他也願意與她並肩而戰,哪怕流盡最後一滴血,也要和她死在一處。